慕清歌的聲音低低的，眼裏有明顯的小心翼翼。

    不過她的這句話倒是把顧念之給問蒙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再開口的時候眸子裡就已經染上了一道道的流光，他問，“怎麼了？這是要找罵來了？”

    “不是……”慕清歌回答的很快，但是手指有些糾結的絞在一起，就像她這時候不安分的心一樣。

    如果說顧念之一回家關上門就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她可能也不奇怪，但是這樣不輕不重也不說怎麼辦的態度的確讓她心虛的不行。

    她不知道好像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顧念之面前她已經自主的養成了錯了就要罰這樣的習慣。

    “不是就聽話，去洗漱了睡覺。”顧念之又說了一遍，這時候的慕清歌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而且明天還要上課呢。

    “那……顧老師，你不生氣了嗎？”

    想了想慕清歌還是問了出來，她從心底裏不希望顧念之生她的氣，至於為什麼她會這麼在意這個問題，已經被她自動忽略了。

    “我什麼時候說了我生氣了？”顧念之看出了慕清歌的緊張，說話也帶了幾分笑意，免得嚴肅著一張臉讓這小丫頭緊張。

    “不生氣嗎？”慕清歌眸光亮了一下，又連忙隱藏起來。

    不能太明顯不能太明顯不能太明顯！

    慕清歌在心裏默默唸了一句重要的事說三遍。

    “對對對，不生氣。我個小祖宗。”顧念之的話裡染上了幾分無奈。他揉了揉慕清歌的頭髮，眸光深處有深深的後怕。

    他緩了一會神，才說道，“我是不生氣，但是你以後不要這樣了。”

    “因為我雖然不生氣，但是我很擔心。”顧念之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慕清歌，事情的具體發展過程已經從趙局口裏瞭解到了。

    誰是誰非他早就知道了，知道這次的問題也不在慕清歌身上，如果真要說有什麼錯，那就是太魯莽衝動了。

    她其實完全可以先給他打電話的，這樣至少不會擔心她會出什麼事。

    不過顧念之覺得這次的事慕清歌已經受到驚嚇了，如果再生氣罵人，只是想想顧念之就會覺得好捨不得。

    所以從派出所出來，再到回家，這麼長的時間，顧念之都沒有生氣。

    不是不氣，是捨不得。

    對於這個小丫頭了，他真的是有太多太多的捨不得了。

    慕清歌得到顧念之的準確答案後，終於完全放下心裏的負擔，開心的去洗漱了。

    顧念之還是站在原地的位置，聽著裡面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臉上帶著內斂溫柔的微笑。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

    顧念之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後嘴角很沒有形象的撇了一下，然後才接了電話，“喂，還有什麼事？”

    “以前倒是不知道，趙局原來還有擾人清夢的愛好。”

    沒錯，此時打電話過來的人就是趙局，也不知道他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顧念之原本不耐煩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了。

    他的手緊緊握著手機，耳朵貼在手機聽筒上，可是目光缺盯著剛剛慕清歌離開的方向。

    心驀然的一痛，而後是鋪天蓋地的心疼，他的小丫頭……

    等到電話掛掉後，顧念之有些愣神的看著手機螢幕，然後鬼使神差的翻著通訊錄。

    顧念之直到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時，才停下手裏的動作，指腹摩擦了一下這個名字，心裏下了一個決定，看來那件事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