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早讀課，辦公室裏並沒有其他老師，只有顧念之一個人。

    許沫低著頭站在顧念之的辦公桌前，一言不發。

    而顧念之也沒有看她，只是認真的在批改著作業。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默了，許沫從剛開始的安安靜靜，慢慢變得有些煩躁不安了。

    她越來越明白，經常在電視裡面看到的那句話的意思了----死並不痛苦，痛苦的是等死的過程。

    因為這個過程裡，你會有無數個不確定的猜想，而這種猜想纔是真的折磨人。

    而許沫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其實從月考成績下來後，許沫就在想一定會被老師叫去談話的。

    因為她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一直特別的穩定，平時也從不鬧事，是老師眼裏的乖乖學生一種的。

    這樣的學生是非常討老師喜歡的，而她這次又突然下降這麼多，任課老師肯定貴非常奇怪。總要找她談談話的。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的確很多任課老師找她談話了，跟她說了一堆高考很重要的話，說無論如何也要把狀態調整好，好好的迎接高考，還說什麼以她這樣的狀態下去，是很難考上好的大學的。

    可是這麼多的任課老師中，唯獨沒有班主任顧念之。

    最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顧念之是班主任，太忙了，所以才一直沒有找她談話，可是她等了又等，也一直沒有等到顧念之來叫她。

    這樣的原因她覺得只有一個，那就是顧念之心裏根本就沒有她這個學生，也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可以衝高考升學率的苗子。

    這樣的認知說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也不可能主動去問顧念之，為什麼她月考下降的這麼厲害他卻不找自己吧？

    到現在她都已經放棄了，已經接受顧念之不會找她談話這樣的事實了。

    可是沒想到，剛剛早讀課上慕清歌卻帶話讓她來辦公室一趟，還偷偷給她透露，是跟她成績有關的。

    一時間她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有忐忑，也有終於被重視的開心，總之是一種特別糾結的情感。

    可是沒想到到了辦公室後，顧念之也沒跟她說什麼，只是晾著她自顧的批改著作業。

    剛開始還沒有什麼，時間越久，許沫就開始緊張起來了。

    她垂在身側的手也冒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終於，她再也受不了這種無聲的沉默的氛圍了，有些忐忑的開口，“顧老師，你……”

    “你找我？”猶豫半天，最後也只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時候顧念之纔像是想起辦公桌前的許沫一樣。

    他停下手裏的動作，抬頭看著她，打量了一會兒才問，“最近是壓力很大嗎？”

    什麼？

    許沫一臉疑惑的看著顧念之。

    不是說找她來是問她的成績嗎？

    怎麼問起她有沒有壓力了？

    難道是清歌的訊息有誤？

    不等許沫多想，顧念之就給她解答了疑問，“我看你最近狀態不是很好，上次的時候精力不集中，各科作業都完成的不是很及時。”

    顧念之說著還揚了揚手裏的一本作業本，而這本作業本好巧不巧還剛剛就是許沫的。

    “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寫的正楷，一手好字呢。”

    “現在……”顧念之又看了一眼作業本上的字，嘴角就噙了一絲笑，“現在都成草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