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嘉美說話的時候，上下兩排的牙齒咯的咯吱咯吱的響，那樣子好像那的牙齒並不是她自己的牙齒，而是顧念之一樣，恨不得直接把他給咬碎了。

    慕清歌聽到虞嘉美那壓著嗓子害怕被別人聽到的聲音，更加覺得尷尬。所以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胡亂的點點頭，有些不耐煩的推了一把虞嘉美，口裏嘟嘟囔囔，“囉哩巴嗦的幹嘛啊，還要不要寫作業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樣的態度已經是很明顯的了。

    所以這種沉默應對的方式讓虞嘉美更加氣憤了，她握著自己的小拳頭，“要打打我好了，打你幹嘛，抄作業的又不是你。”

    虞嘉美輕聲說著，只是不難聽出聲音裡的哽咽。

    “行了啦。”

    慕清歌用手臂碰了碰虞嘉美，然後一本正經的說，“他如果打你，那是體罰，是違法的。”

    虞嘉美可沒功夫管她這時候的冷幽默，只冷哼一句，“說的跟打你就不是體罰了一樣。”

    慕清歌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的想了想，然後頗有幾分正經又不甘願的說道，“他是我監護人。”

    她們兩個是有區別的，慕清歌心裏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後就不再管虞嘉美了，轉而繼續做題。

    虞嘉美在一旁看著慕清歌左手放在桌子下面，就用右手撐著寫作業的樣子實在有些辛苦，於是有些不忍的說，“要不你休息一會兒，我這給你寫了算了。”

    慕清歌聞言回頭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她，“我跟你沒仇吧？擱這兒害我呢？”

    剛剛纔被罰了抄作業的事，她可沒膽子讓虞嘉美幫她寫作業。

    虞嘉美也是一時著急才這樣說的，反應過來後也覺得自己說話太不經大腦了。想了想說，“我以後一定為你赴湯蹈火。”

    “我可沒想過要上刀山下火海。”言下之意，用不著你赴湯蹈火。

    虞嘉美知道論口才怎麼都說不過慕清歌，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到底是心疼又過意不去，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爭著搶著去要幫著去打飯。

    飯點的時候食堂是最熱鬧的，烏壓壓的一片，慕清歌安靜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從這裏看過去，只能看到虞嘉美聳動的腦袋。

    過了快十分鐘，虞嘉美才端著兩份餐到她面前，“來了來了。”

    虞嘉美聲音有些大，“今天運氣不錯，都是你喜歡的。”

    慕清歌看了一眼餐盤上的菜，有糖醋排骨，有麻婆豆腐，的確都是她喜歡的，只是這時候看到竟然沒有絲毫胃口，腦子裏想到的竟然是顧念之。

    自從顧念之開始以她爸爸的名義來照顧她後，雖然在學校沒有一起來吃過飯，但是每天一到中午就會打電話提醒她去吃飯。

    可是今天卻毫無反應。

    最後是她自己首先忍不住了，主動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從聲筒裡傳來的是顧念之依舊清清淡淡的聲音，“有事？”

    慕清歌聽著這簡單的兩個字，只覺得呼吸都重了幾分，猶豫半晌，有些遲疑的開口，“我……我吃飯去了。”

    “恩。”僅僅一個單音，就結束了兩個人的對話。

    慕清歌握著手機的手握了很久很久，直到細密的汗水讓握著手機的手黏糊糊了後，纔有些吃力的放了手。

    腦子裏有一個淡淡的聲音，他，顧老師----在生氣。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