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抬頭時，觸及到的是那雙灼灼發亮得眼睛，目光對撞間，彷彿摩擦出了火花，耀眼的光華在霎那間消失不見，最後化成一點一點的帶著灼熱的溫度，都悉數跑到了廖文星的臉上。

    他原本溫和內斂的臉，在此刻染上一層紅色，有些青春年少的少年特有的窘迫。

    微微顫動的手指不難看出他的侷促。

    這樣出乎尋常的一幕悉數都落在了慕清歌的眼裏，她眸光劃過虞嘉美捧著廖文星筆記本的手指，不由的閃了閃，然後快速的收回所有目光，若無其事的拿出練習冊，有一搭沒一搭的解答著練習冊上的習題。

    但是一旁的虞嘉美，正好遇到一個難聽，剛想開口問問慕清歌，可是一抬頭卻看到廖文星有些專注的目光。

    她歡快的揚起手裏的筆記本，嘴唇輕輕張合，一句謝謝就如同拂面的清風一樣，無聲無息的吐了出來。

    廖文星看到虞嘉美的樣子，下意識看了一眼安坐在她旁邊的慕清歌，見慕清歌正低著頭做著什麼，毫無反應，他的心彷彿被揪著，有一種失重的感覺，從頭到尾都不踏實，於是禮貌性的對著虞嘉美點點頭，然後倉惶的轉過身去。

    身後的聲音密密麻麻的，那些或沉重，或輕盈的呼吸混在密密麻麻的空氣裡顯得有些粘稠，他第一次覺得這個教室裏的空氣有些叫他難受了。

    他顧不得讓人驚異的目光，有點兒逃跑意味的出了教室。

    虞嘉美的目光追隨著那個略帶慌張的身影，直到那個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了，她才收回目光，小心的把手裏的筆記本放在課桌上。

    然後一隻手撐下下巴，一隻手時有時無的在筆記本的封面上輕輕點上一點。

    她對這樣的遊戲樂此不彼，好像比以往玩過的所有遊戲都有趣。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有些累了，她才忽的住手，轉過身子看著旁邊的慕清歌。

    她低垂這頭做題，兩旁的頭髮垂在臉的兩側，所以看不清她的模樣跟表情。

    虞嘉美就盯著那黑的泛光的髮絲，輕輕開口，“剛剛廖文星出去了。”

    “哦。”

    “他剛剛好像一直看著我們這兒。”虞嘉美說，語氣中貌似有些不確定。

    “嗯，我看到了。”慕清歌還是不鹹不淡的態度，就好像在討論某個新聞的茶資。

    “胡說，你剛剛一直低著頭，怎麼看見的。”虞嘉美嘟著嘴巴，不滿的撕掉她的敷衍，“就知道唬弄我。”

    “是你要問我的。”

    慕清歌一句話就把虞嘉美的抱怨給賭死了，她氣哄哄的瞪著慕清歌，想把她身上盯出一個洞出來，不過沒過一會兒，她馬上又破功了，臉上帶著明顯的疑惑，“他到底在看誰呢？”

    “在看人。”慕清歌一向語不驚人死不休的。

    “廢話。不是看人是看什麼，我們教室裏除了人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還有牆壁，課桌，空氣。”慕清歌一本正經的說。

    虞嘉美牙齒磨的咯吱咯吱的響，就差撲上去咬一口旁邊的人了。

    簡直太不可愛了，冷笑話也不帶這麼玩的，她可是認真問的，就不能給她認真回答一次嗎。

    慕清歌不理旁邊牙齒磨的咯吱咯吱響的人，旁若無人的繼續做著剛剛審過題的一道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