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個乖巧的小孩子。”

    夜星魁只能笑笑，他真不敢把沈從深當成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來對待，不過他那看透一切的眼神，還有說話間的沉穩，是在他和沈敬淵這個年紀所說不出口的。

    妖也分幼年和成年和老年，而現在的夜星魁就算三百歲了，也只是剛好成年而已。

    “多謝爺爺誇讚，夜星魁來到沈家多日，都沒有來拜訪您老……額，都沒有來拜訪爺爺您，是星魁的不對。”

    夜星魁最討厭咬文嚼字，不過他還是把偷學來的話，用對了地方。

    “有心就好，坐吧，我也是想和你聊聊淵兒，最近他變了很多，想來是從你來到沈家之後，他纔有了那些變化，我們也一直沒有見過，所以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性子的人。”

    夜星魁：……

    說的這麼直白？

    夜星魁也只好回以微笑，他該說什麼？

    他是什麼性子？

    嗜酒如命，還總愛闖禍，這點自知之明，他自己還是有的，不過他第一次見沈老爺子，可不想把這些底兒全給撂了，雖然在他多次醉酒的時候，都已經傳到了這位高深莫測的老爺子耳中了，他也沒有什麼可交代的。

    “淵兒八歲失去了父親，就連他的母親也被妖怪所殺，他的性格就變得沉悶了起來，多年來還沒見過他對誰如此上過心。”

    老爺子似乎是開了話匣子，開始講沈敬淵小時候的事情，而作為聽眾的夜星魁，心裏則是震驚不已。

    沈敬淵的母親被妖所殺？

    難怪他會對妖毫不留情面，還認為妖無情，就該殺。

    “我們沈家歷代都是捉妖師，淵兒當年在親眼看到母親被尋仇的妖怪肢解吃掉之後，他就開始不停的練習各種捉妖術，要知道他以前是很反感當捉妖師的，因為他從小膽子就很小，就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傷心半天，更別說殺妖了。”

    夜星魁靜靜的聽著，他不知道該怎麼闡述此刻的內心，沈敬淵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堅強，如果當年的事情沒有發生的話，那現在的沈敬淵是不是還是會成為捉妖師的首領？

    這些沒有如果，當年的事情，夜星魁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但是那個時候的沈敬淵在決定當捉妖師，殺死第一隻妖的時候，心裏也一定是害怕不已的。

    “你看我，總跟你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人老了，總愛回憶點什麼。”沈從深笑了笑，不過眼角帶了些許的淚水，雖然沒有掉下來，但能讓夜星魁看出，他當年痛失兒子和兒媳，也是不好受的。

    “沒事，您說，我愛聽。”

    沈從深笑了笑，抿了口茶，道：“最近幾天，淵兒一直在蒐集二皇子的罪證，我想這和你前幾天的遭遇有關係。”

    夜星魁啞口，他順著老太爺的視線低頭一看，鎖骨上的傷口沒有完全被遮住，他忽然不敢抬頭看他，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沈敬淵在做什麼。

    之後老爺子也沒有多說什麼，反而和夜星魁閒聊了很多無關的事情，而夜星魁似乎耐心十足的跟著他在聊天，總之在回去之前，把老爺子逗得樂不攏嘴。

    “二皇子的罪證？”夜星魁慢慢的走著，腦子裏都是老爺子的這句話，他嘆了口氣，道：“原來沈敬淵在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難怪後來就不去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