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虛言
珍珠一副怕她不信的模樣,急急點頭道,“奴婢說的絕無半分虛言。”
玫瑰見她神色這般激動,心中思慮片刻,兀自沉吟,珍珠卻似是怕她不信一般,忙道:“奴婢還指望著為貴妃娘娘效忠,日後能提攜提攜奴婢,怎敢說了虛話來哄騙姐姐。”
玫瑰心中冷笑不已,將她說的話悉數記了,才道:“我自會向貴妃娘娘稟告你的忠心,賞賜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珍珠臉上一喜,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突然想起什麼了來似的,忙抱起那座上的衣物,慌忙道:“奴婢出來的時候久,若是招人疑心便是不好。”
玫瑰已然獲得了自己想要的訊息,點頭道:“如此,你便早些回去吧,莫讓人發現了。”
珍珠低頭應了,向她淺淺福了一禮後,抱著衣服,急匆匆地跑下了亭子,往涼月宮的方向去了。
玫瑰站在亭中,看著她跑開的背影,心中沉吟琢磨了一會兒,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走開。
珍珠回到涼月宮之時,正巧碰見林半夏和白芷散步回來,在宮門口遇著了。
珍珠本是低頭急匆匆走著,卻不妨聽見前方兩人的聲音,抬頭一看,慌忙上前行禮,道:“奴婢見過貴嬪娘娘。”
林半夏抬頭一瞧,見是個面熟的小丫鬟,微微笑了一笑,隨口問道:“去哪兒了?”
珍珠額上浮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做了壞事,心中自然驚懼不定,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道:“回貴嬪娘娘,奴婢去尚衣局中取前兩日送去的衣衫過來。”
林半夏低頭瞧著她懷中的布包,點了點頭,抬腳跨進宮門去,白芷緊緊隨在身後,一同進去了。
珍珠站在當地,看著她並無多問,也沒有什麼疑心,心中卻似鬆了一口氣一般,此時才發覺這額上的汗,已順著額角順流而下,心中撲通撲通的心跳兀自強烈,想要進門,卻是怎麼也邁不動步子,兩腿像灌了鉛一般,邁不開腿了。
她定在門口的時候有些長,那立在兩側的內侍見著她臉色煞白,雙腿打戰的模樣很是奇怪,低聲問道:“珍珠姑娘,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珍珠慌忙地搖了搖頭,努力平復了一會兒心神,這才勉強邁開步子,進宮去了。
回到房中,寶珠卻是坐在一旁拾掇針線活,見她回來,笑道:“喲,我的大忙人回來了?”
珍珠如今已自覺將自己看作了一宮之中的大宮女,一人之下眾人之上,對於寶珠向來的揶揄便是有些看不慣,但是如今身份不能暴露,便是再看不慣和聽不進去,也乖乖地應承了。
“幫你取衣服還不成,倒是我白跑一趟了。”珍珠沒好氣地道,重重地將那布包放在了桌案上。
見她著了惱,寶珠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抬頭笑望著她道:“倒是同你開個玩笑也不許了?幾時架子這般大了?卻是將自己當作白芷姐姐,慧心慧果他們了麼?”
珍珠聽不得這話,什麼叫做當作她們了?不過是一個大宮女罷了,還是貴嬪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回頭等她當了貴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出門便如同主子一般,到時候再來叫寶珠看看,可要問問她當日,這般的瞧不起她,可是看錯了!
眼見著齜牙咧嘴,又要同寶珠爭執一場,寶珠倒是不理會她,也猶未發覺她的異樣來,仍舊笑意瑩然地道:“那我就多謝珍珠妹妹了。”
珍珠的話被壓在口中,見寶珠這般客氣,心中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於是笑道:“日後寶珠姐姐有需要跑腿的話,儘管吩咐使喚就是。”
她平日裏憊懶,便是對自己的事情也不大上心,饒是往日涼月宮清冷的日子,還是如今的模樣,她都不曾在意,一門心思地瞧著別家院中的花好,更不用說是跑腿、聽人使喚了。
寶珠雖然驚詫於她的改變,自己心中倒是覺得這事一種好事來,是以誇了她兩句,將那布包中的衣衫收拾了起來。
珍珠咋站在當地,同她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話,寶珠是個心眼大的,自然沒看懂她的彎彎繞繞和“小九九”,心中更是高興了幾分,與她說話也說得多了些。
珍珠心中雖然不耐煩,面上卻仍然做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來,聽寶珠說話,連連點頭。
兩人在房中低低絮語,好生說了一會兒子話。
林半夏進了內殿之時,覺得腹中的撐漲緩解不少,身體便舒暢了些,想了太后的懲罰,便提了筆,坐到了案前,就著昨夜未寫完的繼續寫了起來。
這剛剛將那第一篇寫了齊整,擱下筆來鬆了一口氣,卻聽門外有人唱喏,“婉妃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