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戰戰兢兢
太后娘娘的身體愈發得不好,年歲漸長,便是誰也逃不過這般慘重的洗禮,她不知還能在這宮中幾時,不知若是太后娘娘駕崩,自己該何去何從?
夏望庭,我不知還能替你做些什麼了?這樣多的年月裡,你可有曾一絲一毫地記起過我?可有曾過一絲一毫地悔恨,悔恨我入了宮,自此天涯兩隔?
想到此處,她神色愈見悽惘,怕是不會的吧,夏家子孫綿延,便是林貴嬪,亦是他的子孫,他如今這般美滿,她不過就是他放在宮中的一枚棋子而已,還是一枚心甘情願的棋子。
棋子?妻子?便是一字之差,所能得的一切便渾然不同?你對你的妻子好麼?她有沒有相似浣衣一般的容貌?
她痴痴地想著,不知想了多久,但覺天色漸暗,望了一望窗外,卻是連綿幾日的陰雨綿綿,連帶著天色暗下來得也早些,不由得便嘆了口氣,光陰易逝,年華易老罷了。
上殿之中自有人當值,她用了晚飯,便收拾著洗漱了要睡下,卻聽門外有人叫,“菡芝姑姑。”
她披衣開門,卻是承壽宮中的小宮女雲墜,神色焦急地看她。
“怎麼了?這般慌張?”她蹙了蹙眉,低聲問道。
雲墜扁了扁嘴,委屈地道:“姑姑去看一看,這翠賞姐姐和蕙心姐姐在偏殿裡吵得兇呢。”
菡芝皺了皺眉,這承壽宮中算得上是宮中是非最少的地方了,怎地宮中侍女突然地吵起架來了?
問及緣由的時候,雲墜道:“翠賞姐姐說蕙心姐姐一心想去御前侍奉,兩人一言不合就吵起嘴了,奴婢攔不住,兩位姐姐也不聽我說話,奴婢怕驚動了太后娘娘,這才斗膽來叫菡芝姑姑。”
菡芝皺著眉道:“說的什麼渾話。去御前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怎地這般不懂事,是要太后娘娘罰一罰才懂得麼?”
雲墜噤若寒蟬不敢吭聲,菡芝沉下臉來,上前去側廂房中,雲墜緊緊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過不多時,便到了門口。
卻聽見裡面一個女子說,“你叫蕙心,可是不如御前的慧心,一門心思往御前去,可是是有什麼好處麼?難不成還想做主子不成?”這是翠賞的聲音。
菡芝一聽說這話,大不成體統,頓時拉下臉來,菡芝向來神色溫和,不輕易發脾氣,雲墜他們也是又敬又怕,此刻見她神色不豫,更是害怕得很了。
又聽屋子裏道:“我可沒說這話,你少把這屎盆子往我頭上扣,我只是見著貴妃娘娘的儀仗,感嘆了一句,便被你捉住小辮子了,我何時說過我要去御前,太后娘娘跟前,怎地不好待了?我看是你有這想法罷?”
菡芝越聽越覺得聽不下去,抬腳踏進門去,沉下聲音來道:“都鬧騰些什麼?”
翠賞和蕙心俱是一驚,見是她來,慌忙退了一步,矮身問安,聲音也低了下去,“見過菡芝姑姑,菡芝姑姑安。”
菡芝臉色沉怒,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們一眼,道:“不是說得挺厲害的嗎?怎生不說了?還怕被我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