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性情大變
婉妃時不時的瞧著太后的臉色,始終不明白太后在聽得她所說的事情後是何意思。
“太后,臣妾也知道臣妾不該爲了這些傳言而來叨嘮你的,可是臣妾這心裏始終是覺得這些事情不可能是空穴來風的,所以還請太后娘娘查明。”
婉妃微微欠了欠身,低聲道。
“婉妃,如今的你怎麼也關心起這後宮當中一些不存在的事情了,或許是那些個宮人們閒來無事在一起亂嚼舌根來著,你怎麼能把它當真呢?”太后一幅語重心長的講道。”
婉妃在宮中素來端莊溫善,不爭不搶,籠絡人心卻是很有一套,上得太后歡心,下得眾妃親近,便連宮中侍女和內侍都說她好話,饒是蘇漫漫曾專寵在身,也不能與她相比。但但是看貴妃之下,只有她這麼一個妃位,已是可見一斑。
如今的她竟變成這般模樣,太后心中甚是感嘆,果不其然,她們這些人爲了爭奪皇上的恩寵竟然都失去了自己的本性之所在。
婉妃聞太后所言,心中甚是委屈。
難道連太后娘娘都要包庇著這涼月宮的林半夏嗎?
就只是單單知道她有了皇上的子嗣嗎?
婉妃吃了閉門羹後,便告辭了太后,回到慶和宮。
剛一進入慶和宮,婉妃便大發脾氣,眾侍女惴惴地大氣也不敢出,一片死寂中,婉妃突然抓起手邊的銅爐劈手便砸了出去,一張嬌顏上很是猙獰可怖,那銅爐不偏不倚地正砸中了侍立一側的小宮女的腿,那小宮女吃痛不及,“哎呀”一聲驚叫,便委頓下身子來,痛的眼淚汪汪。
紅箋見狀,慌忙低聲斥責了一句,讓人給她扶出去,轉頭上前向着婉妃道:“娘娘息怒,氣壞了身子可就更加的便宜了那林貴嬪了。”
婉妃的目光一凜,頓了良久,才道:“紅箋,你且說說這太后娘娘為何要包庇這林半夏?”
紅箋心中一緊,這太后娘娘的心思她身為一個奴婢,怎麼可能會猜的出來。
雖說婉妃向來端莊溫婉,但這樣盛怒的情況卻還是頭一次見,只是不知道在承壽宮中,太后娘娘與她都說了些什麼,怎地一出來,便是這樣的一幅情形?
頓了一頓,她大著膽子道:“奴婢不才,卻也知道這太后娘娘如今似乎對於這後宮之中誰為得皇上產下一兒半女的話,這太后娘娘想必是滿心歡喜的,如今這林貴嬪既然已經懷有了皇上的子嗣,想必這太后娘娘會看著這個孩子的份上,纔不會拿林貴嬪怎麼樣。”
婉妃冷笑了一聲,道:“你知道什麼?”說罷,站起身來,裙迤邐在身後,語氣便有些虛浮,道:“本宮早就知道,皇上對她存著情意,便是不管待她如何,心中都有她。這麼久了,我以為,皇上早就忘了她了?卻沒想到,竟然還是這樣,那我呢,我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嗎?”
說到最後,已是語氣悽楚,臉上的怒氣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悵然委屈的神色,沒了那般凶神惡煞的面容,她這般模樣,倒是楚楚可憐,讓人心中生憐。
對於婉妃娘娘在這幕後所做的一切紅箋再清楚不過了,如今娘娘生氣也是再不為過了。
婉妃猛然回神,臉上的神色遽然消失殆盡,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恨意卻又翻涌了出來,林半夏,本宮纔不在意皇上對你如何,若他是真心待你,怎麼可能讓那蘇漫漫一而再再而三地得手,若是他對你的真心真有那麼深厚,怎麼可能會讓你如今陷入這兩難境地呢?
她雖然不聰明,卻也深知皇上對林家、夏家的忌憚,便是這一層,他們也不會好好的過活!想到此處,婉妃嘴角掠起一絲絲冷笑來,林半夏啊林半夏,你憑著母家得了萬千寵愛,卻也遲早要因了你的母家,死無葬身之地!
“紅箋,你不是說,涼月宮中有我們的人嗎?可打探到訊息了?”婉妃回身坐下,神色間已沒有了適才的癲狂,盡是平靜冷意。
紅箋瞧著她的轉換不過就在瞬息之間,心中又驚又懼,她侍奉娘娘這樣久,卻似到現在為止,也沒能真正摸透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以往,她只認為她是憑了與太后娘娘的關係,才能如此安然的一直在這後宮之中平安無事。
可是如今想想,這婉妃娘娘其實並不像她表面那樣溫婉大方。
她心中提了一口氣,聽她問話,急忙道:“回娘娘的話,確實是有,只是她還不確定,這林貴嬪到底是否有懷孕的事實。”
婉妃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道:“紅箋,你是怎麼辦事的,到現在了還沒有確定?”
紅箋忙俯身跪地,心中惶恐不安起來,生怕娘娘再一次發脾氣,低聲解釋道:“回娘娘,咱們的人是之前奴婢才安插不久的,目前她還只能在那涼月宮的外殿做些雜物事,至於內殿,她似乎很難靠近。”
“告訴她,若是有什麼好的訊息,本宮重重有賞!”婉妃冷哼了一聲,曼聲道。
紅箋急忙行禮稱是,上前低聲軟語侍奉著她睡下了,這才傳喚了小宮女進殿候著,自己便出了殿門來。
紅箋想著如今娘娘已經變的快讓她不認識了,最近越來越容易動不動就喜歡發脾氣了,這段時日她可多加好生伺候纔是。
想著引發娘娘心情如此大的波動應該就是那林貴嬪了。
昔日裏娘娘還準備拉攏那林貴嬪呢,如今呢事情卻演變成這樣,確實有點讓人有點接受不了。
更別說娘娘了。
皇上明著不敢寵愛那林貴嬪,卻暗地裏獨寵著這林貴嬪,而且還懷孕了。
如此說來,任誰知道了,都會生氣的。
更別說娘娘了。
今兒個瞧著娘娘從那太后娘娘那裏出來後,就一直控不住自己的情緒,大發雷霆。
不過她很好奇的是,如今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玉清宮的蘇貴妃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還真是有點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按以往的話,那蘇貴妃可是非常憎恨林貴嬪的,她向來在這後宮當中以打壓林貴嬪為樂的,如今的蘇貴妃如此平靜倒是讓人懷疑。
想著想著,紅箋倒是覺得如今她應該更加的多留意這玉清宮纔是。
近日裏柳逸塵不斷查詢著,可是似乎所有的事情他越是想查清楚,越是很難。
如今算來楚茗煙都已經離開一個多月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
這皇宮這麼大,她總不可能從這裏蒸發了吧。
可是他找過好多地方了,還是一無所獲。
她到底去了哪裏呢?
柳逸塵每天都在祈禱著有一天她能平平安安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可是那終歸是自己的希望罷了。
每每想到她,柳逸塵內心都是酸楚的。
因為他害怕她會出什麼事,他害怕她再也不回來。
楚茗煙,拜託你別再躲著我了好嗎,不管遇到什麼事,至少也要講出來啊,兩個人一起面對啊。
如今你這般躲起來算什麼啊。
柳逸塵難受至極。
京城某一醫館內,人聲鼎沸,前來瞧病的老百姓是越來越多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來瞧病的還是來瞧人的。
正坐在案前一臉認真的爲着病人肥脈的女子。只見她長髮挽起,梳成流雲髻,再戴水澹生煙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兩旁垂下長長紫玉瓔珞至肩膀,額際依然墜著那彎玉月,耳掛蒼山碧玉墜,身著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正待看診的來人正一臉深情的瞧著面前不施粉黛的女子淺淺的笑著。
楚茗煙抬眼瞧了瞧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三天兩頭的往這裏跑,每次輪到他看病時,她都特別的無奈,他明明身體好的很,卻天天跑來這裏。
“這位公子,麻煩你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你讓其他的人前來看病如何?”
楚茗煙每次見了他都要苦口婆心的勸說一番,然後他還一臉笑呵呵的點點頭後又杵在那不遠處看著她傻笑半天。
真是讓人頭疼的很。
一天到晚看過這麼多病人後,她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吧,他又來找她。
“楚姑娘,在下沈若暄,聽聞楚姑娘不僅醫術好,而且人也……”
自稱沈若暄的男子拱手行了行禮,道。
楚茗煙滿臉無奈,抬眼瞧了瞧他,淡淡的笑了笑,點點頭問道:“沈公子這麼晚可是找煙然有什麼事嗎?”
沈若暄略顯尷尬的笑了笑,搖了搖頭,道:“在下倒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想和煙然姑娘交個朋友。”
楚茗煙心中不免有點自嘲起來,隨後便微微的笑了笑,道:“想必沈公子找錯人了,煙然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人,不需要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