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此曲只應天上有
萍兒欠了欠身,又重新把它包好,微微一笑,解釋道:“夫人,這東西叫做酸敗,只不過是把它給凝固做成了粉末而已,只要把這酸敗放在百壽桃中,然後這百壽桃長時間與空氣接觸之時,這百壽桃定會產生異臭味,到時候這舒夫人肯定是難辭其咎的。”
趙敏兒半信半疑的瞧著她,“這東西真有這麼大的作用,可是我怎麼瞧著它就與那些白麪粉無異。”
萍兒索性再次把這包夫人口中所說的麪粉開啟來,從裡面拿出了一小部分,然後找來一個裝滿水的杯子,把這小部分放在那個盛滿水的杯子裡,不一會兒這白色的粉末變成了像油脂一樣的黏稠物來。
“夫人,你瞧。”
萍兒把這黏稠物稍微拿的離趙敏兒近了點,趙敏兒瞧了這變化不由的感到驚奇。
“這東西就是剛剛的那個白色粉末?”
“是的,夫人,再過一會兒這黏稠物就會散發出異臭味。”
果不其來,這才一小會兒,趙敏兒就聞到一股異臭味來。
忙捂上鼻子,皺了皺眉頭,一臉嫌惡的讓她拿開。
“快快拿走。”
萍兒忙找了個密封袋子把它裝了起來,道:“夫人,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這味道似乎久久還未散去,趙敏兒都不敢鬆開捂住鼻子的手。
萍兒見狀,立即把剛剛密封好的酸敗快速處理好後,便在屋內焚起了爐香。
這香爐裡結美得花瓣已經化作縷縷幽香、白色的灰燼沉沒在爐底、萍兒隨即又放了幾片花瓣。
“夫人,現在可是好點了?”
趙敏兒慢慢的放下捂住鼻子的右手,輕輕的吸了吸鼻子,剛剛那個異臭味確實散去了不少。
“這味道真是不敢苟同,那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
萍兒可以說算是她趙敏兒最得力的侍女了,有些法子大多數都是她給的。
萍兒聽聞夫人認可自己的法子後,這喜悅的心情從眉眼上都表現的淋漓盡致。
“那夫人,萍兒這就親自著手去辦了?”
“且一定要注意不要讓人留了把柄。”趙敏兒淡淡的點了點頭囑託道。
“是,夫人,奴婢明白。”萍兒欠了欠身,一臉認真的應道,便自行退了下去。
如今她只要找到錦兒,把計劃告訴錦兒,讓錦兒親自去操辦這件事,那麼接下來就有好戲可瞧了。
到時候她定會在夫人面前立下頭等大功,夫人高興了,那她的日子就好過了。
趁著夜黑人靜的時候,萍兒偷偷的約見了錦兒。
“萍兒姐姐,你這時候找我什麼事啊?”錦兒四下望了望,在確認她們所處環境安全後,便小聲的問道。
“錦兒妹妹,放心吧,這個位置很安全,我打探過了,這裏基本上沒人來。”
萍兒知道錦兒為人處事向來謹慎,所以特意找了一處這樣的地方。
錦兒點了點頭。
“那萍兒姐姐今夜約我來是所謂何事啊?”
萍兒忙從衣袖襟下拿起一包東西來,道:“錦兒妹妹,你把這個東西放在舒夫人準備的那個百壽桃中,到時候會有好戲可瞧了。”
錦兒一臉疑惑的瞧了瞧萍兒手裏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萍兒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回道:“反正是讓舒夫人出醜的東西,你放的時候且一定要注意,可千萬別碰到水了,知道嗎?”
錦兒滿臉疑惑,接過那包東西后,點了點頭。
“知道了,萍兒姐姐,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萍兒微微笑了笑點點頭。
待錦兒離開後,萍兒四處瞧了瞧,確定安全後便也悄聲離去。
殊不知那古樹下正巧立著一抹陰影來。
女子一臉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吧,屏住呼吸,生怕被那兩人發現。
錦兒回到自己所住的偏房,瞧著那雪兒儼然是已經睡下了,這才放下心來。
脫下外衫和鞋子後也爬上了床鑽進了被窩睡著了。
眼看太后的壽辰已經到了,定辛一大早就來到雲香閣,舒婉雲便立即迎了上去,行了行禮:“王爺,可用過早膳?”
定辛微微的笑了笑,道:“本來就是來同婉夫人一同用膳的。”
舒婉雲聽聞此言,盈盈一笑,臉上頓時溢位一抹紅暈來。
便吩咐了雪兒立即準備早膳。
“對了,婉雲,這太后的壽辰之禮可是準備好了?”
定辛想著今天晚上他便得入宮了,這壽辰之禮可是不能馬虎。
“回王爺,婉兒早已準備好了,等下王爺用過早膳後便派人送過來。”
舒婉雲微微欠了欠身帶著淺淺笑意回道。
定辛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這整個定府還是婉雲最懂本王的心。”
舒婉雲一臉嬌羞,微微含笑,柔聲道:“多謝王爺誇讚,能為王爺分憂解難,乃是婉兒的本分。”
定辛握起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眉開眼笑。
用過早膳後,定辛隨留在雲香閣小坐了一會兒。
臨走之前似乎想起什麼事來。
“對了,婉雲,要不,晚上你陪本王一同進宮給太后賀壽吧?”
舒婉雲聽了這話,心情固然是無比激動的,倘若能進宮給太后賀壽,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這也說明王爺沒把她當作妾室,而是當作自己真正的妻子。事後又想想,似乎又覺得哪裏不妥。
定辛瞧著她臉上的神情似乎變化的有點不對。
不免疑惑道:“婉雲,怎麼了?”
舒婉雲斂了斂眉,輕嘆了一聲,回道:“王爺,倘若婉兒去了,那敏兒姐姐那裏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原來她在擔心這個事情,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定辛淡淡的笑了笑,“你若是擔心她會對你有看法,那本王覺得你大可不必,況且這是本王決定的,難不成本王做任何決定還要看她的臉色不成?”
舒婉雲微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既然王爺有命,那她身為王爺的妾室,唯有聽從纔是。
“那婉兒就聽從王爺的安排。”
傍晚時分,舒婉雲上了步攆,身邊陪其出行的唯留下了雪兒。
由於此致是進宮給太后賀壽,定辛也沒帶什麼侍衛,除了貼身伺候的小德子以外就是王朝和馬韓兩大護衛了。
趙敏兒在得知王爺此致進宮給太后賀壽,竟然只帶了那個賤人舒婉雲,他把她趙敏兒到底放在什麼地位了,他居然做的這樣明顯,這讓她在定府處於什麼樣的尷尬地位。
真是太欺負人了。
侍立在一旁的萍兒見她如此憤怒,心中惴惴,忙低聲勸道:“夫人,請息怒,其實這也不無是件好事。”
趙敏兒聽聞萍兒這樣講,冷眸一轉,似有一道寒光射出,不免皺了皺眉頭,滿臉不悅,“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罷了,你懂什麼?”
見自家夫人此時正在氣頭上,想想這任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是會生氣發怒的。
更何況自家夫人身份如此貴重之人呢。
“夫人,你且聽萍兒細細說來。”
萍兒福了福身,道。
趙敏兒眉心微動,蹙著眉頭,道:“說吧。”
見自家夫人鬆了語氣,萍兒便把這其中的道理一一解釋開來。
“夫人,此致太后壽辰,王爺只帶了舒夫人陪同,其實夫人你想想,這雖然表面上是對你確實不尊重,但是夫人可別忘了咱們的大事。”
經過萍兒這麼一分析,趙敏兒似乎也反應過來。
她們可是已經安排了更重大的籌碼在後頭呢。
如今這王爺既然把那個賤人帶在身邊,那這不是更加的推進了她走向死亡的時間嗎?
想到這裏,趙敏兒眉間緩緩舒展開來,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來。
定辛入宮後便帶著舒婉雲前去了乘壽宮給太后娘娘祝壽去了。
太后娘娘滿心歡喜,待見了定辛旁邊的那位女子時,眼神不免多作停留了一會兒。
此女子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麵若芙蓉。面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
唇畔微染起清淺笑意,如風如素,低頭垂眉,柔聲道:“臣妾舒婉雲給太后請安,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這是臣妾為太后準備的百壽桃,寓意太后散福子孫後代,福壽無疆,望太后娘娘不要嫌棄。”
坐在殿上的太后微微笑了笑點點頭道:“函芝,收下吧。”
函芝福了福身,命了人上前接過這百壽桃。
“定辛啊,這位就是你跟哀家所提的其中一位側室舒夫人?”
定辛起身行了行禮回道:“是的,太后娘娘。”
太后微微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表現多大的波動來。
好在現在前來賀壽的人還不多,這離壽辰時辰也還有一會兒,所以這乘壽宮裏除了太后娘娘和這寧安公主以外,也就婉妃、蘇漫漫、林半夏等幾人了。
舒婉雲瞅著這太后瞧她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待見她,連忙低垂著頭不敢去看她。
坐在一旁的定辛似乎查覺出她的異樣,右手握成拳頭狀,放在嘴邊輕輕的咳嗽了幾下。
這舒婉雲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微微的笑了笑。
離太后壽辰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澹臺望舒也已經來到了乘壽宮,給太后賀壽來了。
“兒臣給母后請安了,祝太后萬壽無疆,福泰安康,青春永駐!”
太后喜笑顏開,滿臉的笑容,“起來吧,快快坐到哀家身旁來。”
隨後澹臺望舒命餘成德把金書妙法蓮華經呈了上來。
“母后,這是兒臣特意命人前去雲隱寺找寺中的方丈求得的金書妙法蓮華經,還望母后可以喜歡。”
太后瞧了瞧那金書妙法蓮華經,滿心歡喜,對於這金書妙法蓮華經,太后可是完全知道它存在的特別意義,如今這金書妙法蓮華經就呈現在自己面前,她還是不免有點激動開來。
“皇上有心了,母后甚是喜歡的緊。”
澹臺望舒見太后娘娘如此高興,心中頓時也是歡喜。
時不時的瞧著那殿下一側的林半夏,想著她如今肚子大了,再加上孕期的一些反應,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待在這裏太長的時間。
林半夏似乎也查覺到了那道異樣且關懷的眼光,微微的笑了笑點點頭。
此時澹臺望舒心中的擔憂似乎這才消散了不少。
坐在一旁的除了玉嬪以外還有婉妃,婉妃再過去就是蘇漫漫了。
這澹臺望舒與林半夏眉宇間的傳達到是盡然被這蘇漫漫瞧了去。
蘇漫漫蛾眉倒蹙,鳳眼圓睜,惱怒不已,手中的絹帕差點被她撕扯的稀爛。
侍立在一旁的白合見狀,心中不由的惴惴,甚是惶恐不安,這貴妃娘娘好端端的怎麼又生如此大的氣來,她著實是不明白。
只能屏息凝神地立在一旁。
朝中大臣一個個呈上壽禮之後,便都紛紛入了席,不一會兒宮廷奏樂聲靡靡升起。
曲蕩人心魄的琴聲輕揚而起,舞池中諸女長袖漫舞緩緩而來,猶如仙女下凡一般,讓人目不轉睛,無數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瓣灑落於天地之間,令人迷醉的花香頓時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那百名‘美女仙子’猶如綻放開來的花蕾,向四周散開來。
霎時一個美若天仙的紅衣女子,如空谷幽蘭的從天而降,飄逸的如同漫天輕盈的雪花,隨著她曼妙的舞姿瞬間驚呆眾人。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靈動,飄逸,清雅。
舞曲過後,便不知是誰提議。
“臣妾聽聞林貴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可否趁著太后娘娘壽辰之時呈現一番,也好讓我們大家飽飽眼福呢?”
林半夏聞聲瞧去,這說話的人此時也正滿眼戲虐的看著自己。
又是這個蘇漫漫,看來這些天沒折騰她林半夏幾下,她蘇漫漫是怎麼也不舒心呢。
隨著這蘇漫漫的建議聲響起,還真有人一臉期待的也跟著附和著:“倘若能聽到林貴婉的琴藝,那也是微臣們的福分啊。”
侍立在一旁的白芷倒是一臉擔心的模樣,如今娘娘懷有身孕,再怎麼說這撫琴表演也得需要半刻鐘頭吧,這可如何是好?
坐在殿上的澹臺望舒臉上也不免擔憂起來。
太后娘娘聽聞眾臣子們的興致如此高漲,也淡淡的笑了笑,道:“林貴婉,哀家也尚有許久沒見你撫琴了,不如今日就來上一曲給哀家祝祝興怎麼樣?”
林半夏想著今日恐怕是躲不過了,太后娘娘都給發話了,她還能再遲疑不成?
林半夏對著白芷點頭示意,白芷便立即明瞭,正準備回涼月宮取琴時,澹臺望舒示意餘成德趕緊取了一枚上好的古琴,此琴名為伏羲琴,相傳這伏羲琴具有“伏羲見鳳集於桐,乃象其形”之說,據歷史記載,當初伏羲造琴,是爲了“反其天真”。
今日能見得此琴,看來這林貴嬪在皇上心中是極其附有莫大的份量的。
餘成德已吩咐下人把那伏羲琴擺放在舞池中間後,便行了行禮:“貴嬪娘娘,這琴,奴才已經安排妥當了。”
林半夏欠了欠身,便由著白芷攙扶起身,徐步漫行的走至那伏羲琴旁,坐下後,眾人屏氣凝神,翹首以待。
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伏羲琴上輕輕的撥動著,聲音宛轉悅耳動聽,節奏分明,宛如那無邊無際的天籟之音,過了許久,林半夏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緩緩站起,對著眾人福了福身。
曲終落幕,眾人似乎還沉浸在那美妙的曲子中不能自拔。
“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好,好,非常好,妙,妙,非常妙!”只見那人白析的臉龐分外稜角分明,烏黑的眼睛甚是迷人,濃眉大眼,絕美的唇,無一不彰顯著他的高貴與優雅。
隨後眾人跟著拍手叫好,林半夏朱脣輕啟、笑意盈盈對著眾人欠了欠身,“多謝各位大臣的誇讚,半夏獻醜了。”
澹臺望舒低頭瞧著她,也是一臉盎然的笑意。
白芷更是興奮不已。
蘇漫漫那豔麗的容顏已經扭曲,心中的怨恨是更加的增添了幾分。
林半夏,別以為你有皇上撐腰,你就可以爲所欲爲,既然她蘇漫漫可以榮升這貴婉之位,那她還有什麼不可以做的呢。白芷伺候林半夏洗漱完畢後,便安排來人把早膳都呈了上來。
“娘娘,奴婢知道你近些日子不喜油膩,所以就專門讓人熬了些白米粥和一些清淡的葉子菜,你看可合你味口?”
白芷拿起桌上的公筷撿了桌上幾道小菜,夾了幾樣到林半夏碗裡。
林半夏滿臉笑意,輕輕的啜了一口這白米粥,味道著實讓人回味無窮。
就她現在恐怕就只能吃些清淡的了,縱使是把那油膩的飯菜放在一旁,她都會覺得胃中似一股翻江倒海的難受。
“對了,皇上是幾時離開涼月宮的啊?”林半夏邊啜著白米粥邊問道。
白芷微微福了福身,笑了笑,道:“皇上一早就走了,臨走時還特意吩咐奴婢們好生伺候著娘娘你呢。”
林半夏聽了白芷的話,臉上不免浮起一抹紅暈來。
白芷瞧了,掩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林半夏此時臉色更加的紅暈了,不免嗔怪道:“好你個白芷,竟敢取笑你家主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娘娘手下留情啊,白芷知道錯了。”
白芷努著嘴鱉住笑意。
這讓林半夏更加覺得又氣又好笑。
早膳過後,林半夏在白芷的陪同下在院子裡逛了一小會兒,瞧了瞧眼前前不久太后娘娘差人送過來的‘沉香’,其寓意品性沉穩倒是挺貼合她本身的。
如今這盆‘沉香’倒是被照料的嬌豔欲滴的,甚是若人喜愛。
只是可惜就她現在的狀況也只能遠觀不能近賞了。
太后娘娘倒也是心思厚重,賞了各宮各殿每人一盆不一樣的菊花盆盞,倒是讓有心人懷了更加不一樣的心思罷了。
想當初婉妃娘娘可是親自前來這涼月宮打探著,結果得知自己的那盆盞意義非凡,這藏不住的心思更加的是顯露無疑。
好在林半夏並沒有因為太后娘娘賞賜的這盆盞太過於糾結,如果她若是像她們這樣,那還不得累死。
“娘娘,可否是累了,咱們還是回屋內休息休息吧。”
白芷瞧著林半夏臉上似乎有點倦色,便攙扶著她起身往那殿內走去。
“白芷,我在那軟玉榻上小憩一會兒就行了。”
林半夏覺得還是那軟玉榻上舒服點,況且這天氣正合適在那上面休息。
白芷應了是,攙扶著她往那軟玉榻前走去,待林半夏半躺下之後,白芷便為她蓋上了那羊毛氈子,不一會兒林半夏沉沉睡去,白芷這才喚了其它的丫鬟前來伺候著,她便退出了這殿內。
許久林半夏又出現了那樣的夢境,在那斑駁雜亂的記憶裡,他曾深惡痛絕的兩家人,在他眼中,這兩家結黨營私,勾結朝臣,左右朝政,在他掌權之後,暗中結網,甚至於不惜栽贓陷害,終於將兩家人一同一網打盡,滿門抄斬。
恍惚夢裏,天色昏昏,澹臺望舒立在午門上的城樓之上,負手而立,身邊站著哭聲連天的林半夏,那丈高的城牆之下,跪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在行刑臺上,並肩跪著的正是京畿禁軍都統林肅、徵北將軍夏望庭,一身囚衣,昂首跪著。
身邊她的哭聲悽慘,嗓子都啞了,哀哀叫著父親和外祖父,澹臺望舒卻如閒庭信步一般走到她面前,歪著頭看著她一派絕望的模樣,面上露出微微的笑意來,卻如欣賞什麼美景一般。
林半夏抬起頭來,神色恍惚地看著他,眼中的淚慢慢止住,卻似乾涸了一般,浮起赤紅色的血絲來,那眼神裡又是痛恨又是絕望又摻雜了一些說不清楚的情緒,她嗓音乾澀,低聲道:“皇上就這麼容不下我林家和夏家麼?竟然栽贓陷害,來害你的臣子?”
夢中的她幾乎哭喊的歇斯底里,可是他竟然連瞧她一眼都懶得。
些許是夢中太過於真實,林半夏醒來時,眼角的淚水竟然還是溫熱的。
為何她總是做這樣相同的夢境?
侍立一旁的丫鬟見林半夏醒來時,眼角帶著淚痕,不免有點小小的驚訝。
忙小跑了過去,一臉關切道:“娘娘,可否是哪裏不舒服?”
林半夏擺了擺手,問道:“白芷呢?”
宮女福了福身,“娘娘是否找白芷宮人有事,奴婢這就去尋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