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明就裏
儀寶林怔怔地抬起眼來看她,神色間已是羞愧、震驚、後悔和苦痛神色交織,眼神尤其複雜,很看得出林半夏這一番話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小的撞擊,待她神色掙扎過後,痛苦地皺了皺眉,道:“事已至此,我沒什麼好說的。”
林半夏坐直了身體,神色間便已恢復了冷漠,彷彿適才的溫軟不過是幻象一般,道:“你自然還有話可說。”
儀寶林詫異不已,不明就裏。
林半夏就著適才的茶水漫飲了一口,道:“婉妃娘娘已有協理六宮之權,此次前來便是太后娘娘授意前來立威,你要保的那個人,既然能在事情敗露之後,以此要挾你封口,也必然不是什麼良木。婉妃娘娘母家勢力雄厚,是郡王之尊,難道比不上她能給你家人的安穩多麼?”
儀寶林神色震動,目瞪口呆地望著她,林半夏不用看,也知道她神色是何,自然知曉她心中的禁錮鬆動,站起身來道:“我話已說完,即刻便請婉妃娘娘入帳,至於你,要不要說……全在自己罷了。”
說罷,起身便要出去,卻聽身後儀寶林低促地叫了一聲,道:“等等。”
林半夏止住腳步,並不轉身,等著她自己發問,儀寶林望著她的背影,心中的思緒過了半晌,思慮了片刻,才道:“林貴嬪可是要與她宣戰了?”
聽到宣戰這個詞,林半夏倒是笑出了聲來,想了一想才道:“我並沒有這樣的念頭,也無意與人爭執,只是她步步緊逼,均是要置我於死地,便是儀寶林來想一想,若是有人如此對你,你可還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儀寶林急急又道:“可是,你往昔……從來不曾與她計較……”
提起這個,林半夏幽幽一嘆,望著那帳簾上繡著的纏枝花樣,淡淡地道:“往日,我沒什麼盼頭,也並不覺得她這些手段有多麼苦,如今……如今已不同往日,自然不會再置之不理了。”
儀寶林想了一想,聲音又低了幾分,“你在這宮中求的是什麼?”
林半夏本是舉步欲走,卻沒料到她這麼多問題,轉過了身來詫異地看著她,道:“你緣何對我這般感興趣?”
儀寶林抬起頭來,看著她那樣一張清冷美麗的臉龐來,又是豔羨又是嫉妒地嘆了口氣,道:“我從前恨你,家世好才貌高,連出身都與我們不同,在皇上潛龍之時,已是太子正妃。入了宮,偏生你又失了勢,皇上看你不慣,貴妃又打心底裏要打壓你,便是我也忍不住想欺侮你,為的不過是自己心裏的那些不平罷了,可是你從來都是淡淡的,也不折腰,更不諂媚,那樣的日子,你都過來了,我有時候都不知道你求些什麼,可是如今……”
她深深吸了口氣,道:“可是如今,你卻覺得日子好過起來,便是再被人欺侮,都要再反擊回去,可見你已求得了你想要的,才覺得這日子有可過的盼頭吧?”
林半夏牢牢盯住了她,看了半晌,道:“我求得什麼並不要緊,只是你知道你求些什麼,並不以欺侮別人達到目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