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口齒不清
憫枝聽了這一句,如遭大赦,抬起頭來,便是口齒不清,也算是磕磕巴巴地將事情說囫圇了。
她邊哭邊說,自然是斷斷續續地,林半夏坐在榻上,聽得卻與林和德跟她說的沒什麼差別,不過是儀貴人指使她將帶血的衣衫藏在壁櫥中,待“刺客”出沒之時,將兵士引到她的帳子中來,讓她有口說不清。
聽完了這話,白芷很是生氣地罵道:“好個狠心的丫頭,便是將你丟給刑律司也不為過。”憫枝說完了話,便委頓在地上,哀哀哭泣。
玉嬪聽了全部,轉過頭來,問道:“姐姐,現下怎麼辦?”
林半夏低下頭,沉思半晌,良久抬起頭來道:“既然如此,我便讓她來搜查,倒是省得她白安排了這麼一齣戲。”
玉嬪想了一想,若是就此揭發,這帶血的證據倒是還沒有落在林半夏房中,便是知道了,也不過是打發了憫枝,儀貴人若是花言巧語,或許便將這事糊弄過去了,若是等著她來這帳中搜查,卻一無所獲,看她還有些什麼話好說。
“姐姐想的周全。”
林半夏神色明暗莫辨,想了一會兒,向着憫枝道:“這兩日,你照常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只唯一一點,莫讓她發現了異常,這便是你戴罪立功的唯一機會,你可明白?”
憫枝慌忙叩頭,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林半夏看著她滿臉淚痕,很是嘆了口氣,又問道:“你與儀貴人是何時搭上的線?”
憫枝顫顫巍巍地道:“去年裏,儀貴人同蘇貴妃一同來行宮裏住了些許時日,見過奴婢幾次,此次知道皇上秋狩,便早早地從宮裏傳了話過來,要我準備著。”
林半夏眯了眯眼,果然是蘇漫漫,想了一想,又道:“那月華臺的佈置,可也是宮裏傳過來的話?”
憫枝的眼淚流到了腮邊,頓住哭後,幹在臉上便有些癢,提了袖子擦了一擦,抽噎著道:“是的。可是傳話的卻不是一撥人,月華臺的佈置說是景德殿來人傳的話。”
“那你可將此事告知了儀貴人?”
“奴婢並沒有來得及說,傳過話之後,便是準備佈置清掃,貴人們一來,沒有時間去與儀貴人說這些,便是儀貴人叫我過去說話的時候,也只是說的是匕首和衣衫的事情,奴婢並不曾說過此事。”憫枝一五一十地答道。
林半夏心中略略定了定心,那便是蘇漫漫尚不知曉澹臺望舒與她的事情,便能少了很多風波。
玉嬪詫異地站在一旁,低聲道:“姐姐問這個做什麼?”
林半夏搖了搖頭,不欲回答,道:“今夜,你便回去,將臉上的淚擦乾了,莫讓人瞧出異樣來。”
憫枝磕頭答應了,憐葉捧著茶水立在一旁,已是渾身冰涼,手也是微微地抖著,晃得那茶壺蓋子噠噠直響,林半夏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道:“這茶水便放下吧。”
憐葉磕磕巴巴應了,慌忙走上前來,那茶壺放了下來,林半夏瞧著她,她卻似是不敢看她一般,彷彿她長了一副吃人的模樣似的,放下了茶壺,便低著頭退下了。
林半夏淡淡地道:“憐葉,將憫枝扶了,一同回去吧。”憐葉低著頭應了,走上前去,扶了憫枝,兩人相攜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