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遲就在門外不遠處守著，見天啟他們出來，趕忙迎了上去。

    “師伯，情況怎麼樣！”

    天啟對何惜遲並沒有什麼好臉色，雖然說當年鬼哭澗那段公案已經查明真相，冥河跟冥依師兄妹兩個也早在幾年前就被他罰去了後山思過，天啟卻還是對葉清知為何惜遲殉情的事耿耿於懷。

    “別的事都記得，獨獨避開了你的存在。”

    也許葉清知潛意識裏，並不想記起何惜遲。

    他不願去正視他對她的感情。

    “丫頭，要不你放棄吧，師伯送你下山，找個好人家嫁了。”

    “天音他生來就有自己的使命，你們……不適合。”

    “師伯……求您讓我留下吧！”

    何惜遲雙膝一彎，直接跪在了天啟面前。

    天啟神色冷然，不為所動，小受卻最見不得何惜遲受委屈。

    “天啟老頭你別不知好歹，要不是我宿主這次回來，葉清知還是躺在床上的一個廢人，你天音宗好歹也算個名門正派，卸磨殺驢也別太過分了！”

    小受憤憤難平。宿主是它家的，要欺負只能它欺負！而且它的終極任務也是為主人保護好他媳婦！

    “我天音宗之事，何時輪到你一隻牲畜插嘴？”

    天啟皺眉，故作不悅。小受可不吃他道貌岸然這一套！

    “就怕你們這些掌權的長老，畜～牲不如！”

    “你……”

    天啟氣怒，揚手便要去打小受，小受是隻聰明的老虎，見狀直接蹦了起來，放聲大喊：“來人啊，救命啊！天啟長老殺人滅口了！”

    “何惜遲，你看看你養出來的獸寵！像你們這樣的大佛，我天音宗可養不起！”

    見奈何不了小受，天啟再次將矛頭轉回何惜遲身上。

    小受正欲回懟，卻見何惜遲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直接站了起來，一對桃花目看著天啟，似笑非笑。

    “天啟師伯豈不知，請神容易送神難，我何惜遲若不願走，你又能奈我何？”風華正茂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舉手投足間依舊是那睥睨天下的氣勢，“我敬你是師伯，所以甘心伏低做小，跪下求你。可若你冥頑不靈，我不介意讓你嚐嚐，清惜劍的滋味。”

    “你…你……猖狂！”

    “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自己能夠打敗我！”

    天啟見何惜遲露出本性，氣得全身都在顫抖。

    眼見他就要對何惜遲出手，葉清知卻聽到動靜，從房中走了出來。

    “師伯息怒，是弟子該死，弟子不該舊事重提，不該對天音上仙有非分之想，還請師伯看在我與清知恩愛一場的份上，不要趕我下山！”

    眼角餘光一瞥見那抹白色衣角，何惜遲便重新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天啟被她的戲精模樣弄得有點兒懵，但還是苦口婆心的勸誡。

    “你要我再跟你說多少遍？清知失憶，什麼都記得卻獨獨忘了你，這就是天意！你就應該放手，回去嫁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好好過完餘生，逐你下山的事，沒得商量！”

    “恩愛……失憶……”

    葉清知抓住關鍵詞。

    只見他俊臉一黑，看向何惜遲的目光異常複雜。

    他對她……是有感覺的。

    哪怕她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可是他記得自己恨她，恨她刺他一劍，恨她殺了他……

    但是老話說，沒有愛，哪來的恨。

    “清……清知……”

    天啟副掌門僵了僵，勉強扯著嘴角回頭去看葉清知。

    “師弟，你不是說要好好調息嘛？傷還沒好全，怎麼又出來了……”

    “不出來，怎麼看師兄演的好戲？”

    不知道為什麼，葉清知一看見何惜遲那委屈巴交的模樣，就覺得心口隱隱作痛。

    哪怕他明知道，一切都不過是她爲了留下來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