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盛夏
盛夏沉默,深紅色猙獰的疤痕佈滿的臉在綠茵為背景中的摸樣,並不像其他臉被毀成這副悽慘的人一般恐怖至極,卻似如杜鵑啼血般絕美。
張了張嘴,他看著女孩堅定而清晰的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會等你。如果你不來,我便尋遍世界也要找到你的。”
女孩眼神有點迷茫,細密纖長微翹的睫毛如蟬羽般扇了扇,嘶啞的青音說:“好。”
抱著女孩的男人劍眉一皺,面上非常不滿意的朝盛夏說:“還不滾?”
盛夏握緊一路上被血和灰還有其他東西弄髒的雙拳,依依不捨的看了女孩一樣後不甘示弱的對男人說:“等我強大起來,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稚嫩的話語令男人哈哈大笑,眼前的盛夏猶如一棵根被拔起的小樹,傷痕累累卻倔強的想重新紮根的樣子。
脆弱又可悲。
男人高傲而高貴的抬起下巴,笑著問:“你已經家破人亡,看你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以後東山再起的可能性比較低。你還是帶著一腔虛血去找活路吧,我不會讓她再為你受傷了。”
女孩瞪了男人一眼,眼神裡全是不滿,虛弱的張開小嘴說:“你……何必這麼說他,我相信他有朝一日一定能衝破亂世裡的荊棘,重建盛家萬世,贏一生榮華……”
可能女孩的語氣太過真摯,盛夏眼底的熾熱如九天烈火燙傷了男人的眼睛。
男人氣的俊臉一拉,冷冰冰的說:“但願他不辜負你的期望。”
然後恨恨的瞪了盛夏一眼,感情激動的不得現在就把盛夏送下地獄。
女孩還準備說什麼,男人腳尖一點,身輕如燕的抱著女孩離開了。
盛夏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握緊的雙拳慢慢如銀色煙花般鬆開。
剛剛男人說的一點都沒錯,他現在沒有勢力無力迴天,連保全自己都很難做到。
所以男人帶女孩離開的時候,盛夏沒有拼命的上前搶她,哪怕自己已經一見鍾情到心碎。
自己是父親最疼愛的孩子,從小沒有受過一點困難幾乎是一路順風。現在葉家如惡狼般要把自己的趕盡殺絕,要不是那麵若桃花眉眼溫柔的女孩出現救了自己,他現在還不知道是被五馬分屍還是被大火燒成一把灰,連骨頭都不剩。
想著,他的眼皮就像注入巨鉛般沉重,不行他不能死在這荒山之中,隨著模糊的意識,盛夏不知不覺走到懸崖之上,女孩的容顏卻越來越清晰。
忽然,狂風大作,涯上的青木被搖擺不定,女孩向他伸出白嫩纖長的素手,盛夏嘴角一勾跌入無邊白霧遮蓋的懸崖下。
半空中,他看到一隻雄健的黑鷹在上空一邊盤旋一邊淒厲的叫著,似乎在為他最後的時間惋惜。
本來一直下落的身體突然撞在一個圓潤的硬邦邦的東西上面,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後背傳來。
眼神頓時清明起來。
他感覺自己被懸崖上少見的橫樹掛在了半空,一時間上不去也下不來。
死亡似乎給他一個難題。
他,發誓必定要在這種絕境裡存活下來。
盛夏動了動三天沒進水而導致看起來粗糙暗紅色的嘴唇,手試探的摸摸緊貼身後的樹,樹皮又硬又**不平。
他小心翼翼的翻過身,趴在樹上。
這是一顆半米寬的樹,樹頭分幾個枝,沒有葉子,只有一朵像玫瑰樣子的彩花,花卻不嬌媚,看了頓時神清氣爽起來。
沒想到這鳥不拉屎的絕地竟然有這麼奇特的花,也不知道怎麼長的。
盛夏的喉嚨上下滑動了幾下,他餓了,但能充飢的只有眼前的彩花。
但不知道這花有沒有毒。
猶豫幾下,女孩貌美如花的容顏再度在盛夏腦海裏銷魂般出現,手不自覺的伸向不遠處的花。
輕輕一摘,花落指腹之間。
花入口中,沒有想象中的辛苦,卻是一直詭異的甜味。
像是愛上女孩心裏甜一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