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遺憾了，祝宋老師早日康復。”吳氦寒暄幾句便準備離開。

    同時他也在思考，未來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才讓宋山變成如今的這幅模樣。

    敵人嗎？有這個可能。

    由於在時間線融合之前，每個時間輪迴著的輪迴都是獨立的，所以總有一山還比一山高的情況出現。

    或許宋山就是遇到那種輪迴了上千年的巨佬。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更加殘酷的可能：宋山什麼都沒遇到。

    他只是不停的輪迴著，然後被時間侵蝕了意志，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

    人類終究是人類，一種壽命不過百年的生物。

    如果說活上一百年消耗的是生命，那麼活上一千年，消耗的就是靈魂。

    凡人之軀麼？也許捨棄肉身是最好的選擇。

    吳氦想起了《人類防衛計劃》，看來……自己不得不插一手了。

    “唔！”一聲從喉嚨中迸發的悶吼將吳氦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接著，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

    “宋老師？”

    “宋山……”宋山的老婆看見宋山終於有了反應，不由得喜極而泣。

    “零……”宋山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零？宋老師，你要說什麼？”吳氦看著宋山的嘴唇問道。

    吳氦會唇語，只要宋山能夠比出嘴型，自己就能知道宋山所試圖表達的內容。

    只見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第二個字卻只能夠做出口型。

    “零……零這？林哲！”吳氦突然明白，宋山說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要……噗！”只見宋山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之後便再無聲息。

    “宋山！”

    宋山老婆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親眼目睹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生死，宋山的老婆情緒有些失控了。

    她一口咬定是吳氦害死了宋山，因此在打120急救電話之後，緊接著便報了警。

    警察來了之後，看見室內的慘狀（宋山的那口血噴的到處都是），也是被嚇了一跳。當即就拔出槍，指著吳氦的頭，讓他抱頭蹲下。

    吳氦很配合的照做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想吃槍子，或者給後續的事件澄清增加什麼麻煩，就必須配合。

    “咔嚓！”手銬靠在了他的手腕上，接著他便被押送到了警局。

    ……

    審訊室中，一名警察坐在了吳氦的對面，開始對他進行盤問。

    這也是吳氦第一次遇到周明。

    周明：“姓名？”

    吳氦：“吳氦，男，18歲，家住s市清水路205號，不久前剛從s市高中退學。”

    周明：“喲，挺熟練的啊，那你說說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吳氦：“我在網上認識了宋老師，今天本來約好見面的，結果沒想到宋老師的配偶，也就是師母告訴我，宋老師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

    出於關心，我還是去看望了一下宋老師，結果他見了我之後，情緒似乎異常激動，告訴了我一個人的名字，之後他忽然口吐鮮血死亡。”

    周明：“等會兒……你等會兒！慢慢來啊。”

    吳氦：“警察先生，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周明：“按照你剛纔所說的……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死者的？死者告訴你的那個名字叫什麼？”

    吳氦：“三個月前我認識了宋老師，我們兩個很聊得來，至於宋老師告訴我的那個名字，我只知道發音是‘林哲’。”

    周明：“很奇怪，就我們剛纔所調查到的資訊來看，你和死者之間似乎沒有網路上的資訊交流。”

    吳氦：“我是一個駭客，頂尖的內容，在某次入侵宋老師家的電腦的時候認識了他。”

    周明：“你剛剛沒說你是一個駭客。”

    吳氦：“你也沒問啊。”

    周明：“那好，就算你是一個駭客，你是如何與死者產生聯絡的？”

    吳氦：“三個月前……”

    接本該是正式博弈的階段，周明會把吳氦所說的故事的所有細節都記錄下來，然後打亂順序之後再詢問。

    一旦吳氦的回答中有前後矛盾的地方，那麼就證明他真的有嫌疑。

    如果一切真的繼續這樣發生下去的話，吳氦的嫌疑便會立刻增大。

    因為他根本經受不住這樣的詢問。

    宋山的死實在是太突然了，吳氦沒有絲毫準備，因此他和宋山認識的故事是臨時編造的，經不起任何的推敲和反覆的詢問。

    雖然說經過訓練之後，人的記憶是可以增強的，但是這種增長是有極限的。

    吳氦就記憶力方面來說，依然是曾經的那個普通人。如今也不像時間輪迴中那樣，除了什麼失誤，大不了再來一次。

    唯一的優勢，是吳氦真的是一個頂尖的駭客，即使警察後來無法查出他和宋山之間的交流記錄，自己也可以用駭客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所以整件事情最壞的結果就是，雖然吳氦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警察局，但審問過程中出現的前後矛盾足以讓周明名正言順的繼續調查吳氦。

    好的一切並未向這個方向發展。

    詢問正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周明的一個同事把他叫了出去。

    “放人吧，屍檢報告出來了，死於顱內出血，由於情緒過於激動導致的血壓升高，沒有外傷。”

    “沒有外傷？好吧……可是我覺得這個案子依然有疑點，明明是兩各不相干的人，為什麼吳氦會在死者死的那天突然拜訪他呢？”

    “你要是閒的慌就繼續查唄。”

    現實是，無論周明如何懷疑吳氦，他都沒有理由繼續審問吳氦。

    但周明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他給技術科打了電話，要求技術科的人徹查吳氦和宋山之間的通訊。

    然而技術科的人是這麼回答他的：“大哥，我們有很多正事要忙的。”

    “就當我欠你個人情了。”

    “好吧好吧……”

    ……

    G市，某公園，吳氦和吳染肩並肩的走在一起。

    “宋山的狀況，預示了在時間輪迴中，會有一個叫林哲的強大對手。”

    “可是吳氦，這些都和我們沒關係了，對不對？”

    “嗯，這些和我們都再無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