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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章 皇上老了

    姚月紫看向蘇白卿,“蘇白卿,你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想法是不是?”

    蘇白卿低下了頭,“我想試一試,但是我又不敢賭,畢竟你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是如何想的?”姚月紫問道。

    蘇白卿放開了姚月紫說道:“季辛魅到底也是一個可憐人,我知道我這樣說,媳婦兒你會覺得我婦人之仁了,我一開始的時候,也想過要將季辛魅殺了這樣才最有保證,畢竟他可是曾經想要將你我都斬盡殺絕的人。”

    姚月紫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蘇白卿繼續說道:“我想著,如果季辛魅能夠接受父皇,接受我這個哥哥,我是不是也可以嘗試著接受他,關於爭鬥,我已經累了。”

    蘇白卿的意思是,他不想再像當初和赫連成文的爭鬥一樣再和季辛魅鬥一次。

    姚月紫想到了之前公孫太醫說的,再聯想到之前蘇白卿的異樣,姚月紫確實害怕蘇白卿會有什麼不妥,在這個地方可沒有心理醫生,如果蘇白卿真的想多,將自己繞到了死角里去,最後心疼的也只有自己罷了。

    姚月紫嘆了一口氣,“蘇白卿,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吧,記住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孩子的父親,無論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援你。”

    蘇白卿開懷一笑,他就知道他的媳婦兒一定會支援他,“不過,媳婦兒你放心,要是季辛魅膽敢再有害人之心,就算是揹負著不孝的罵名,我也一定會讓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蘇白卿的底線的,蘇白卿絕對不可能頹然。

    而季辛魅呢,從蘇白卿的密牢轉到了皇上的密牢之中,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呆著而已,季辛魅依舊是被喂著削減功力的藥,不過這次他沒有鐐銬鎖住,只是用了簡單的繩索束縛住了雙手罷了。

    “吱呀。”門被開啟了。

    皇上走了進來,全貴子為皇上搬來了椅子,皇上頭上的頭髮幾乎已經都白了,以前還只是花白而已。

    “子墨,父皇來看你了,你可還好?”皇上說了一句,就咳嗽了一聲。

    全貴子一直在為皇上順氣,季辛魅剛開始還對皇上怒目瞪眼的,到了後來可能是他也認命了,就沒有再和之前那樣了,直接就是沉默,也不說話,也不看皇上。

    皇上吃了一顆全貴子遞過來的靜心丸,然後才說道:“太醫說,朕的壽命怕是撐不了半年了。”

    季辛魅眼神一顫,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這些時候,朕該說的也說了,朕知道,朕對不起你,不過就算再來一次,朕也還是會這樣做,當初的蕭淑妃對朕而言就是朕的全部,在這皇宮之中,就是因為有了她,朕才能覺得這個皇宮多了一些色彩。”皇上好像是自己跟自己說話一樣喃喃說道。

    季辛魅心中想著,這個男人多可笑,跑到自己拋棄的兒子面前述說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深情,而這個女人還是不是他的母親,那說來又有什麼意思。

    “子墨,你知道嗎,生在皇家,本就是一種詛咒。”皇上感嘆道,臉上的皺紋,已經長了許多了,就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

    全貴子看了都感到心痛,當初那個明君,到底也走到了他生命的盡頭了。

    季辛魅突然出聲了,“不,生在皇家並不是詛咒,對我而言,詛咒的是,生為你的兒子。”

    皇上眼神一頓,低頭笑了幾聲,“是啊,生為朕的兒子確實是一個詛咒,你五哥自小就是痴傻的,大了纔好些,你的其他幾個哥哥都沒有落到好下場,可不就是詛咒嗎。”

    季辛魅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人笑嗎,竟然會爬上一絲心痛,這是怎麼了,季辛魅,你該是要恨他的,你記住了,他是你的仇人,不是你的父親,當他丟你在冷宮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你的父親了。

    “子墨,朕想恢復你的身份,朕想讓你光明正大地出現人前,你是朕的六子,這是朕欠你的。”皇上說道。

    季辛魅諷刺地笑了,“幹什麼,你現在來做什麼是想要什麼,不悔教不是已經被你毀了嗎,我也在你手裏了,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危害你的大離,危害你心愛的兒子蘇白卿了,怎麼跑到我的面前來扮演慈父了?”

    全貴子看著皇上刺心般疼痛的神情,不忍心,還是出聲勸了。

    “六皇子,這幾個月來皇上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時常從夢中醒來,抓著奴才的手說你幼時該是守了多大的苦楚纔能有了今天,奴才看著都難過極了。”

    “你自難過你的,反正你們的戲唱得這麼好,也不愁沒人看,不用跑到我的面前來這番,我幼時如何,當年的你可曾關心過,既然當年不曾擔心,也不用你在這個時候來假慈悲,我季辛魅不稀罕,殺了我吧,就是一死,殺了我,我們都痛快一些。”季辛魅仰著脖子說道。

    皇上搖頭對全貴子說道:“不用再說了,他不會相信的,這是朕欠他的。”

    皇上起身了,全貴子急忙扶著,皇上轉過身說道:“子墨,你放心,你在這裏不會呆得太久。”

    皇上說完就走了出去。

    季辛魅這些年的心酸突然都涌了上來,突然對著皇上的背影大喊道:“不用你來裝慈父,你殺了我就是了,臨了臨了,你裝什麼裝,什麼六皇子,我不稀罕,我曾經那麼想要一個父親,你在哪兒,我曾經以為我的父親那麼的了不起,可是你給了我什麼,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你既然如此不喜我,為什麼不直接給我母親灌下一碗打胎藥……”

    皇上走遠了,已經聽不清楚季辛魅說的話了,季辛魅還在那裏喊叫著。

    不知不覺的,季辛魅臉上的淚水滴了下來,滴到了他的衣裳上面了,季辛魅低頭一看,猛然笑了,他笑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會為這個人所說的話而感到感動,竟然還會爲了這個人所說的話涌現心酸。

    他到底還是沒有徹底恨絕了這個人,如果季辛魅的手沒有被綁住的話,他真的很想狠狠地給自己一巴掌,這樣的父親,他為什麼還想著有奢望?

    皇上想要給季辛魅恢復六皇子的身份,這一件事就是就是找蘇白卿商量。

    蘇白卿來到了乾清宮,皇上呆坐在龍椅之上,最近這段時間,皇上越來越多地會呆坐著了,整個人像是一點精神都沒有了一樣地呆坐著,這樣蘇白卿很是擔心。

    “父皇?父皇。”蘇白卿連叫了兩身,皇上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全貴子走到皇上的耳邊,對皇上說道:“皇上,太子殿下來了。”

    皇上纔回過神來,眼神纔有了光芒,“太子來了。”

    蘇白卿跪在地上給皇上行禮,皇上讓他起身,“我們父子不用這般多禮了。”

    蘇白卿擔憂道:“父皇,身體為重,您可要多保重身體啊。”

    皇上點點頭,笑道:“你母后也經常這麼說,可是不知怎麼的,最近越發覺得沒有精神了,恐怕是大限已至了吧。”

    “父皇,您是真龍天子,不會……”

    皇上揮揮手打斷了蘇白卿的話,“這些話朕都聽膩了不想再聽了,是人都會有一死,朕不覺得有什麼。”

    蘇白卿看向皇上,皇上是真的老了,曾經他還一味追著喊父皇的人,那個如山一般堅強硬氣的人,終究是老了,蘇白卿不由地眼睛酸澀,可是自己知道,這不是自己該流淚的時候。

    “父皇,您找兒臣來是有什麼事嗎?”蘇白卿問道。

    皇上對全貴子道:“你去給太子搬一張椅子過來,讓太子坐下。”

    “是。”全貴子去照辦了。

    蘇白卿坐下來之後,皇上才說道:“我想給你六弟恢復身份。”

    第一句就是如此震撼的話,蘇白卿確實是有些驚到了,雖然蘇白卿和姚月紫說過此事,但是當皇上真的說出來了之後,蘇白卿一時還是有些接受不來,不過皇上的決定,就算他接受不來,也是要接受的。

    蘇白卿沉默著不說話,皇上以為是他不願意,“玉兒,你是太子,這個位子定然不會再變,不過你六弟多年受了這麼多的苦楚,他令人刺殺你,殺了你四哥,父皇也是氣急,可是鎮靜下來想想,他說的沒有錯,是朕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所以錯不在他,在朕。”

    “父皇,您不要這麼說?”蘇白卿勸道。

    “當然,如果你不同意,父皇可以不如此,父皇的壽命已經不長了,這大離的江山到底還是要你來坐,如果你覺得危險,不想留下這個後患,父皇也同意,只是要等父皇去了之後,你再將其殺了,將他埋在朕的附近就是了。”皇上竟然連這個都已經想過了。

    蘇白卿忙搖頭說道:“父皇,兒臣沒有異議,兒臣沉默,只是認為此事,兒臣並沒有任何說話的資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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