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星陽去處
陳太醫注意到姚月紫的神情,“娘娘,這在宮中請平安脈的時候都是會問的,因為有時懷孕,會因為孩子月份還太小把脈把不出來,所以以防萬一要問這些。”在後宮之中,妃嬪請平安脈多數時候就是為有更好的身體去懷孕,或者是發現有沒有懷上孩子,所以陳太醫這麼說也是沒有錯。
姚月紫想了想就一一回答了,但是行房記錄這個還真說不上來,說不出口。
陳太醫聽了姚月紫的話,抓住了一個點,“娘娘,您的意思是,您前天應該來的經期,今天都還沒來?”
姚月紫點點頭,“也是這幾天心情不佳吧,原本也會有一些影響。”
陳太醫沒有因為姚月紫這樣說就不問了,而是繼續問道:“那娘娘回宮之後的第一第二天有沒有與太子行房?”
姚月紫半天說不出話來,陳太醫啊,這蘇白卿就在這裏,你為什麼不直接問蘇白卿要來問我呢。
幸好蘇白卿還算是有眼色的,“這第一天是有,這第二天就沒有了,後來就出宮了。”
陳太醫點點頭,才把脈,脈搏順暢,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有沒有孩子現在是把脈把不出來的,陳太醫說道:“娘娘的身體沒有大問題,這經期推後了,這暫時也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若是經期推後了七天左右,娘娘再讓人告訴臣。”
姚月紫點點頭,唉,這個時代啊,怎麼就那麼少女大夫呢,就算有女大夫也是進不了宮當太醫,真是可悲。
蘇白卿請假在家自在得很,姚月紫陪著他,多數的時候是聽蘇白卿在說話,姚月紫第一次覺得蘇白卿話挺多的。
有來拜訪看望蘇白卿的都被拒了,蘇白卿現在就想跟媳婦兒好好修復感情,其他什麼人都不見。
直到了第八天,這蘇白卿的傷總算是好了很多,雖然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但是不做什麼大運動,上朝總是沒有問題的。
陳太醫又開了一副藥給才叔,“上面也寫了如何熬這藥,照著上頭來就是了。”
才叔接過方子謝過陳太醫,陳太醫收拾好東西,“好了,我出宮也八天了,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蘇白卿忙穿好衣服,“陳太醫等等,我同你一同回宮與父皇解釋。”
陳太醫點點頭,這樣最好,不然他恐怕少不了一頓責罰。
出門之前,陳太醫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娘娘呢?”
“娘娘在院子裡呢,怎麼了?”才叔問道。
陳太醫想起來之前姚月紫說自己的經期推遲的事情,想到她之前不太願意多說的樣子,就讓才叔叫來香雪。
“你是娘娘貼身服侍的人?”陳太醫看向香雪。
香雪福身回道:“奴婢正是。”
“娘娘這幾天可有換洗?”陳太醫單刀直入,在他眼中,他可是個大夫,沒想那麼多。
香雪想了想,“回太醫的話,娘娘這幾日並不曾換洗。”
陳太醫心中一頓,“那娘娘最近可有什麼不適?”
香雪搖頭,“並沒有什麼不適,只不過這兩日睡得多了些,娘娘說是因為照顧太子所以太困了。”
嗜睡?陳太醫把握不準,現在還是不好說什麼,對香雪吩咐道:“你看好娘娘,不要讓娘娘吃那等奇怪的東西,也別讓娘娘做太過的動作,半個月之後我再來太子府為太子妃請安。”
按照姚月紫和蘇白卿所說的,如果是真有了,恐怕就是回宮第一晚的事,不過就算真有了,現在也只有半個月不到,再過半個月,過來應該是能把出來了。
蘇白卿和陳太醫進宮,在乾清宮說了自己並非發燒而是受傷,而陳太醫也磕頭請求降罪。
皇上知道此事不能責怪陳太醫,於是揮手讓陳太醫下去了。
陳太醫一下去,乾清宮的門一關上,皇上原本是想打蘇白卿一巴掌讓他醒醒,可是想到他身上有傷,到底還是氣不過,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拂開了,“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父皇的?”
蘇白卿看著地上的東西,“父皇,兒臣不孝。”
“你確實不孝,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竟敢如此傷害自己,就爲了留住一個女子,蘇白卿,你讓朕如何敢把江山交給你,哪一日姚月紫要是想奪了這江山,你是不是也要將江山交給她?!”這話說得重了,但是身為帝皇,最怕的就是太過重情,無論什麼時候,帝皇都要保持最清醒的狀態。
蘇白卿猛然抬頭,“不會的,她不會這樣的。”
皇上笑了,“不會?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會,姚月紫,父皇也曾經以為她是你的賢妻,可是你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騙朕出宮,行走江湖,不說一聲直接離開皇宮,還讓你自殘才能;留住她,玉兒,此女不是你的賢妻,當要休之!”
休?蘇白卿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說這話,“不,父皇,我不會休了萱兒,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萱兒更適合兒臣了,兒臣絕對不休。”
“這輪不到你來說話,朕說過給你三個月,那就給你三個月,現在半個月已經過去,還有兩個半月,這期間姚月紫要是再鬧出什麼事,就算你不休,朕也會親自下旨將從皇族中剔除出去。”皇上這次是真動了氣了。
蘇白卿磕了一個頭,“父皇,您瞭解兒臣,兒臣絕不可能休妻,萱兒陪着兒臣走過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除了她,兒臣誰都不要。”
蘇白卿說得堅決,這一次,蘇白卿沒有一點猶豫,他知道坐一個皇帝不應該只愛重一個女人,應該要雨露均沾,可他蘇白卿偏要三千若水只取一瓢。
皇上沒有再留蘇白卿,蘇白卿出宮之後,皇上來到了朝儀殿,皇后讓人端了茶給皇上,看皇上整個人都懨懨的樣子,皇后站在他的身後,為他捏著肩膀。
皇上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也只有你讓朕最為省心啊,你這朝儀殿才能讓朕放鬆放鬆。”
“皇上,太子和太子妃還是年輕,很多事都看重是正常的,真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也就看開了。”皇后勸道,其實皇后也只是說來寬慰皇上的而已,真是到了她,她又如何看得開。
這後宮之中,皇上現在只寵她一人,也只看得到她一人,她正喜歡這樣的狀態,才知道夫妻做成這樣纔算是夫妻,可是皇上要是真在這個時候納新人進宮,皇后定然心中堵得慌。
更別說太子一向都只愛太子妃一個人了,讓太子妃一下子如何能夠接受的來。
皇上將手搭在皇后的手上,將她拉到自己旁邊的作為坐著,“是還年輕,但是朕已經沒有那麼多時日能夠等得到他們慢慢懂事了,這大離到底是要交給玉兒的。”
“皇上,您別這麼說,您身體好著呢,還能看著玉兒的孩子長大了娶妻生子呢。”皇后紅著眼眶說道。
皇上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啊,經過這麼幾次折騰,是真的折騰夠了,“皇后啊,若是朕走了,你記得一定要幫朕好好看著玉兒,玉兒在情字上實在是太過執拗,江山為重,他要是能做到不忘大離江山,其他的便都由著他吧,這大離到底至少要有兩個皇子,如果姚月紫能夠在五年之內生下兩個皇子,那便由她後宮一人也可,但是若是不行,皇后,你答應朕,一定要為玉兒納新妃。”
皇上緊緊握著皇后,現在,他能夠交代的也就是皇后一人了,他知道皇后性子柔和,和姚月紫的感情更是親如母女,說這話實在是為難她了,但是現在也只能為難皇后了,他不知道能夠撐到何時呢。
皇后掉下了眼淚,哽咽地點頭,“好,皇上,我一定看好,等玉兒有了兩個皇子,臣妾就去找您。”
皇上摸著皇后的臉龐,“皇后,朕這一生嬪妃甚多,老年了看到你這個知心人,是朕的福氣,要好好的活著,幫朕看看這大離江山,看看玉兒生活幸福,不要急著來找朕,奈何橋上,朕一定等著你,來世,我們做一對平凡夫妻,也學學玉兒,一生只你一人就可,再不當什麼皇帝了。”
皇后終於忍不住,抱住了皇上,淚水更是洶涌不停,“皇上,您不要這麼說,您一定會好好的,來世太過縹緲,臣妾只求今生與您一起。”
皇上這一晚宿在了朝儀殿,與皇后說了大半個晚上的話,老來夫妻秉燭夜談,也確實是帝后情深了。
皇上第二天沒有上早朝,並不是他病了,只是他也想偷偷懶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偷懶一回兒,就和皇后遊遊皇宮御花園,說說話,政事什麼的都留到明日吧。
皇后覺著自進宮以來,就是這一天最幸福了,乃至於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皇后再做夢都是夢見這一天的場景。太子府接下來的時間都沒有了之前的沉悶,反而越發有活力了,這直讓福婆這些人說道:“這府裡還是得有兩位主子纔有活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