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若是能問出些什麼，說不準我們這場戰事能提前結束。”蘇白卿說道，這場戰事原本就是皇上用來警告漠北的，蘇白卿還是認為能不打就不打，到底還沒有到時候，如果現在他們兵強馬壯，又不怕安國的騷擾的話，蘇白卿也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吃飯的時候，小紅將飯菜端到姚月紫的營帳裡，蘇白卿已經離開了，小紅從頭到尾都低著頭。

    姚月紫對小紅說道：“小紅，坐下來陪我一起吃。”

    小紅拒絕說道：“姑娘，小紅是下人，怎能和主子一起吃飯，這是不行的。”

    姚月紫笑了，“我知道你以前沒有這樣過，在漠北皇宮爲了不讓萬楚良懷疑我也沒有讓你和我一起吃飯，但是在京城王府之中，我的貼身丫鬟也經常和我一起吃飯，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怪事。”

    在小紅的認知裡還是不行的，“姑娘，小紅伺候您吃飯，一會兒小紅再吃。”

    姚月紫放下筷子，沉著一張臉說道：“小紅，我讓你坐下你就坐下。”

    小紅一駭，姚月紫從來不會用這種神情對她，現在她是自己的主子，如果惹她不高興了，那自己還有什麼未來，又是在這離朝之中。小紅趕忙聽話地做了下來。

    姚月紫的臉色纔好轉了些，拿起筷子說道：“快吃吧。”

    原本小紅以為蘇白卿在，這纔拿了兩副碗筷，沒想到給自己用上了，小紅勉強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和姚月紫吃了起來，剛開始還有負擔，但在和姚月紫的說笑之中，小紅也放下了負擔，輕鬆了起來，難怪白展玉剛纔和姑娘說話那麼放鬆，姑娘確實確實有讓人放鬆的能力。

    吃完飯小紅也收拾好了之後，姚月紫拉著小紅坐在她的對面，小紅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又開始低下了頭，姚月紫嘆了口氣說道：“小紅，我知道，你離開漠北皇宮並不是自願，全都是因為我，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你離開，給你一個離朝的身份，在離朝生活，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小紅原本以為姚月紫會問她萬楚河的事情，沒有想到姚月紫回突然說這個，驚訝地抬起頭來，“姑娘，你不要我了嗎？”

    姚月紫笑了，“傻姑娘，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只是你也只知道，我是離朝太子妃，現在兩軍對峙，我和漠北是敵對的關係，我不知道你對漠北皇室有沒有感情，或者說，我不知道你和漠北帶軍將領萬楚河有什麼過去，你繼續呆在我的身邊，對你不好，對我也不好。”

    小紅這下臉徹底沒有了血色，緊緊抓著姚月紫的袖子，說道：“姑娘，我不是臥底，我不會做背叛您的事的。”

    姚月紫看了一眼小紅抓住她袖子的手，說道：“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們殺了萬楚河呢？”

    小紅的手一顫，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手慢慢放開了，眼神彷徨而無措。

    姚月紫繼續說道：“小紅，這是戰爭，萬楚河是敵方將領，我的夫君是離朝將領，是死對頭，不僅僅是我們會想辦法殺了萬楚河，就是萬楚河也會想辦法殺了我們。”

    小紅痛苦地搖搖頭，“姑娘，就沒有兩全的辦法嗎？”

    “目前沒有，除非萬楚河願意投降，像之前一樣，漠北向離朝進貢物品表示和好。”姚月紫說道。離朝要的就是面子，萬楚良之前的做法嚴重地損害了離朝的面子，如果皇上不作出行動，那各國不就認為離朝怕了漠北，漠北將太子妃都擄走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世子爺不會願意生靈塗炭，但是投降和要漠北向離朝貢獻物品，世子爺做不了住的。”小紅說道。

    姚月紫眼睛一眯，“小紅，你為什麼對萬楚河如此熟悉？”

    姚月紫才問出口，小紅就低下了頭，說道：“世子爺的性子好，很多人都知道。”

    若是隻知道萬楚河性子好也就算了，可是那麼肯定地說萬楚河不願生靈塗炭，讓姚月紫怎麼相信他們之間沒有來往。

    姚月紫挑了挑眉，說道：“你既然不願意說，那我也不追問了，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我不可能再讓你呆在我的身邊，我明天就讓白展玉給你去弄一個身份，戰爭說不準是今天開始還是明天開始這事越早越好。”

    小紅急了，“姑娘，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軍營。”如果離開了，那麼就什麼事都不知道了。

    姚月紫這次沒有再好聲解釋，剛纔該解釋的也解釋了，“這件事由不得你，殿下已經懷疑你和萬楚河有關係，而你又給不出一個解釋，我們要為三十萬士兵著想。”姚月紫冷著臉說道。

    小紅在離朝人生地不熟的，就算姚月紫弄了一個身份，就算姚月紫說保她，但是她一個弱女子，姚月紫保了一天，保不了十年八年，可是姚月紫現在又是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

    “姑娘……”

    “我已經不是姑娘了，我是離朝太子妃，你該稱呼我為娘娘。”姚月紫糾正她的稱呼，她必須要讓小紅認識到，她們已經不是在漠北皇宮，她們現在在離朝邊境，還和漠北兩軍對峙。

    小紅的身體又是一顫，改正了稱呼，“娘娘，是不是我說出了和世子爺的關係，您就能將我放在身邊？”

    姚月紫沒有辦法直接就答應了她，說道：“至少不是那麼絕對地就將你送離。”

    小紅眼眶紅了，“娘娘，不是我不說，至少我怕我說了，您會更加不讓我跟在您的身邊。”

    這個樣子，看來兩人的關係還不淺。

    “你和萬楚河是戀人？”姚月紫試探地問道。

    小紅急忙搖手說道：“不是不是，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是，一無是處的小宮女，怎麼會跟世子爺那樣的人有什麼戀情，我高攀不起。”

    “那……”姚月紫看得出來，如果只是一般的宮中主子，小紅說起他的時候絕對不會是這種眼神。

    還未說出什麼，小紅就掉了眼淚，“小紅初初進宮當秀女的時候，因為無權無勢，時常被人欺負，那時宮中嬤嬤都是見錢眼開的，我沒錢，又跟那些秀女都不認識，作什麼活計她們就都愛欺負我，將活計都丟給我一個人做。”

    “洗衣服，拖地，收拾東西，這些活計我都做得多了，但是她們還是找了各種藉口來欺負我，動輒罵我打我，我不敢還手，怕她們會欺負我更狠，那年冬天，我的手因為被她們打，有傷口，她們要我洗衣服，還給到了水，那水是鹽水，我的手浸泡在水裏又冷又痛，根本洗不了衣服。”

    “可她們還是不斷地催促著我，那時她們的臉孔我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我想，我應該是活不長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世子爺出現了，他經過我們的那個院子，看到她們一群人圍著謾罵我，問了情況，他沒有像別的人一樣就走了，他過來將嬤嬤罵了一頓，他拉著我離開，親自幫我上了藥。”

    小紅沉浸在回憶之中，當年的萬楚河還是少年，而小紅而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在那樣黑暗的環境遇到了那麼一個對她好的人，還是那樣高貴的身份，小紅當然是感動了，小小的少女心於是就這麼被萬楚河給撞開了，開始了一段長年的暗戀使。

    那段時間因為有萬楚河的幫助照顧，沒有人敢欺負她，小紅是個實在人，她沒有因為萬楚河的幫助而反過來報仇，而是和那些人友好的相處，這讓小紅再宮中站穩了腳跟，那些人沒有再欺負她。

    萬楚河也很高興她的成長，小紅以為她就可以一輩子這樣默默地看著萬楚河，可是萬楚良長大了，醇親王不是願意爭權的人，將政權給了萬楚良之後就和萬楚河搬離了皇宮，小紅就再沒有見過萬楚河。

    小紅應該是很思念萬楚河的吧，難怪小紅剛纔那樣子說，她愛慕萬楚河多年，現在卻在姚月紫的身邊當著丫鬟，如果說出來了，姚月紫怎麼還會讓她呆著。

    小紅說到後面就抬起頭來看著姚月紫，不願意放過姚月紫臉上一點點的表情，姚月紫自始至終都認認真真地聽著，但是卻沒有一點表情：小紅哽咽地問道：“娘娘，您是不是更要將小紅送走了？”

    姚月紫腦子飛轉，不回答反而問道：“小紅，如果我讓你幫著勸萬楚河投降，你可願意？”

    “娘娘，世子爺是個有自己主意的人，他確實心地善良，但是他只是世子爺，如何能代替太子做主，如果他擅自投降，定然會招來殺身之禍。”小紅說道，她雖然心計謀略不敵姚月紫，但是這點她是知道的，她是怎麼都不願意讓萬楚河因為她而招來殺手之禍的。

    姚月紫笑道：“傻小紅，難道在你的印象之中，萬楚河竟然是一個這麼不懂為自己著想的人嗎，如你所說他心地善良不願生靈塗炭，現在兩軍對峙，離朝是憤怒與萬楚良的做法，所以要給漠北一個警告，萬楚河是不知道離朝想要如何，如果有人願意向他傳遞離朝這邊的意思，我想他會想辦法讓萬楚良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