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喝醉
蘇白卿用過午膳之後便獨自出去了,居然都沒跟她說一聲。姚月紫雖面上沒表現出什麼,實際上心裏卻是十分難受的,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時刻注意著那人的動向。
可是她在之前已經與他表明了心跡,再者,與宋一凡也只是君子之交。姚月紫在心中一直糾結著要不要與他說清楚,這樣兩個人就不用這樣冷戰下去了。可是轉念一想,她總覺得不能就這麼慣著他。
翌日清晨早膳過後,果真蕭衍那邊派了人過來送藥材,姚月紫便帶著那個公公去了新租的店面。本來還在思慮著要不要與蘇白卿說一聲,或者是一起同去,但是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心中的怒火便不由一處打來,想著既然他要冷戰,那她姚月紫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就繼續冷戰下去!
途中果真遇到了宋一凡,這人醫者仁心,每天都是天還沒亮就趕著來救人了,真是越看越順眼。
姚月紫不知為何,沒有蘇白卿跟在身邊的話,反而會覺得比較輕鬆。為何呢?就是因為若是蘇白卿在場的話,那麼跟宋一凡接觸救得時刻注意著些禮節……可是他們兩個本來就什麼事情沒有,若是這樣遮遮掩掩的,還指不定被宋一凡怎樣誤會呢。
姚月紫朝他介紹著:“凡哥,這是前來送藥材的,咱們現在一起去藥房吧,今日整頓好後,就可以開始在醫館裏醫治病人了。”
宋一凡朝著那人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
去了藥房之後,那公公身後跟著的人紛紛將一路擔著地藥材放在屋內,姚月紫吩咐他們將蓋子開啟,這才知道蕭衍果真是夠哥們,送來的藥材讓宋一凡一陣唏噓。姚月紫不通這些疫情醫理的,但是看到宋一凡那星星眼,便就知這藥材有多有用了。
於是,姚月紫便開始吩咐那些人來幫著打掃房間,佈置醫館之類的。
待佈置的差不多之後,姚月紫便從兜裡掏出了一些銀子,給了那位公公,讓他們分了下去,多少也是個情誼嘛。
“我總感覺還差些什麼。”姚月紫走到醫館房間中央,看著佈置的湛然一新的房間,明明藥材器材都已經齊全了,但還是感覺有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宋一凡莞爾,用手指彈了彈她的肩膀,示意她跟著自己往門外走去。
行至門外,宋一凡指了指門上的牌匾,道:“你看這牌匾,還是寫著衣坊的名字呢。”卻是,醫館內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可是門面卻還沒有認真收拾,這間店鋪前身就是一間衣坊。
正當姚月紫準備說去訂做一塊牌匾之時,那公公快步走到兩人跟前,彎腰笑得諂媚道:“姑娘不必憂愁,皇上早就吩咐奴才去訂做了,今日下午應該就可以做好,奴才到時候命人給姑娘送來便是。”
姚月紫心中一笑,又朝公公行了個禮道:“替我謝謝皇上。”
那公公跟在皇上面前也有段時間了,自然知道這姚月紫以前是個什麼身份,連忙誠惶誠恐地扶住了她,道:“姑娘,您這可使不得啊,這可是折煞奴才了。”
將公公幾人好生送走之後,已經是差不多到了午時飯點的時候了。宋一凡正打算著要告辭言說下午再來之時,姚月紫攔了一下道:“凡哥若是不嫌棄,陪我去酒樓喝一杯罷。”
宋一凡看得出來今日她的心情不大好,但是既然先前她沒說,他也不好直接開口問,現下願意與他同去酒樓了,便是打算和他敞開心扉的談了。
“榮幸之至。”宋一凡牽唇一笑。
兩人來到一家酒樓,這家酒樓本是京城最熱鬧的酒樓,可是可能是因為近日關於霍亂之疫太過嚴重的原因,大家都躲在屋子裏不願出門,所以酒樓顯得有些冷清。
更襯姚月紫此時的心情。
姚月紫叫了一罈酒,一杯一杯地往下灌,自進了酒樓點了酒菜後便沒再出聲說過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現在心情很不好。
“我還道你是大家閨秀,不吃酒。”宋一凡伸手攔住了她再次倒酒的手,將酒盞一奪而過,不打算再讓她喝。
姚月紫冷哼一聲,臉色微微紅了些,似乎有些微醉意。“誰說大家閨秀就不能喝酒了?”言罷,她再次抬起手想要拿起酒盞,卻被宋一凡再次攔下。
“喝多了對身體可不好,別喝了。”宋一凡一聲一聲地勸誡著,姚月紫眉頭一緊心中頓生惱恨之意,但好在還是有些理智的,倒也沒有在他面前撒野,幾乎是迷了霧的眼睛看了看宋一凡,而後又緩緩垂下頭去,似是有些無可奈何。
宋一凡見她不再執著於酒盞,便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舉杯至嘴邊卻沒喝下去,而是身體前傾了些,更加湊近了她的臉,而後緩緩開口問道:“你若當我是朋友,便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姚月紫心下一凜,不說話。
“可是與那位蘇公子吵架了?”宋一凡試探性地問道。
姚月紫也不反駁,脆生生問道:“你怎知?”
宋一凡苦笑一聲,原來他們真的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關係,不知為何心中竟然生出些苦澀之意。轉念一想起姚月紫曾與他說過兩人只是君子之交,宋一凡又頓時覺得羞愧難當,覺得自己不該有非分之想纔對。
連忙按下心中的悸動,答道:“往常不管你走到哪,施粥也好去散街也好,那位蘇公子定陪你左右,今日你來弄醫館之事,費時費力他卻沒有跟來。而你又愁眉苦臉的,實在不難猜出來。”
姚月紫眉梢一挑,算是認了。道:“你猜對了。”
因著姚月紫這麼坦白的一句話,倒是讓宋一凡覺得有些尷尬了,頓時不知該說什麼的好。於是便裝作喝酒的樣子,遲遲沒有接話。好在姚月紫也沒再說些什麼。
宋一凡心中一直很著急,他覺得作為朋友,在她現在苦惱之際,是應該說一些話來安慰安慰她的,可是他生性就不善人際關係,嘴又笨便更不知說些什麼來安慰女孩子了。
出了酒樓後,宋一凡見她面色微醺,要送她會酒樓。本來姚月紫就準備點頭了,但是在那想法冒出來之際,突然想起若是蘇白卿見到會如何……
於是,便死活地給拒絕了。
一路上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客棧,蘇白卿卻不在。姚月紫苦笑一聲,心中想的是,先前還不如應了宋一凡,讓他送自己回來多好。
姚月紫自己去櫃檯向老闆要了一碗醒酒湯,喝了之後便倒床就睡下了。醒來後已經是申時一刻了,她是被冷醒的。因為她睡覺之前似乎忘記蓋被子,因此這纔會冷醒來。
看來蘇白卿是沒有回來過。姚月紫頓時心生悲傷,眼角泛淚。覺得自己當真是無比悽慘,但悽慘之餘心中卻是暗恨著那人的。
姚月紫咬了咬牙,在心中怒罵了蘇白卿一通之後才覺得有些解氣。突然又想到與宋一凡約了時間要回醫館的。於是,連忙收拾了東西便動身往醫館過去,她是給了宋一凡一根備用鑰匙的,現在不出意外的話,他等不到自己應該會提前去醫館。
於是,因著醫館的事情,可能是使得她有些忙碌的錯覺,因此也無暇再生蘇白卿的氣了。
一路幾乎是小跑著去醫館的,她睡了一覺,幾乎是完全酒醒了。她是很注重時間觀念的,生平最厭惡的便就是等人了,因此她不想讓宋一凡等許久。
到了醫館後,醫館門前排了很長很長的隊伍,走近一看才知道那些人大多都是難民。在醫館的門前還立了一個牌子,寫著‘免費診治霍亂之症’幾個大字。
姚月紫掩著口鼻進去,看到宋一凡正在給一個人看病,在他的旁邊有一架床上也躺著個幾乎昏迷的人,看來是太忙了。
一瞬間,姚月紫似乎覺得哪架床就是現代社會的手術床一樣,覺得異常的親切。
宋一凡忙中偷閒揉了揉額角,恰好抬頭見看到了姚月紫,立馬站起身來朝她走來,將她拉了過來,再細心地遞給她一個遮臉用的面紗。
“戴上,以免傳染。”
姚月紫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接過。一邊戴一邊道:“謝謝啦,不好意思啊,我適才睡過頭了,讓你久等了。”
“沒事,我見你沒來心想著你就是睡過頭了,便過來了,你不嫌我自作主張便好。”宋一凡招呼著她坐在一邊。
姚月紫理了理前面桌上幾乎亂成一團的物什,說道:“怎麼會呢,我不通疫情醫理,我來這裏你不嫌我倒幫忙纔是。”
於是,兩人便開始配合起來,宋一凡把脈看病,姚月紫在一旁幫忙寫著藥方去抓藥之類的打下手。
可是病人似乎一點也不見少,看完一個又有一個。
姚月紫看著宋一凡臉上漸漸泛起的汗珠,心中想著是明日要進宮一趟讓蕭衍多派幾個靠譜的太醫過來幫忙纔是,一邊想著一邊將絲巾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