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韻妃難產
最後三人泡完溫泉覺得有些餓了,便也不爭了,正打算找一處客棧用膳之時,宮中快馬有人來傳信,說是宮中有大臣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皇上商議,蕭衍沒法,只好三步兩回頭地招呼姚月紫道:“朕明日還回來找你的。”這纔不舍的離去。
待到皇上走遠之後,蘇白卿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不停嘟囔的女子,似乎他自己倒是毫不在意這幾日皇上的插足。
“當真是煩死了,日日都來。”
蘇白卿剛開始也是比較煩的,但是看著姚月紫那明確拒絕蕭衍的樣子,又覺得異常的安心,到後來便也不覺得有些什麼了。
他吩咐好小二點了幾個菜,又幫姚月紫倒了一杯茶,安慰著她道:“明日去梅花園賞完梅花之後,咱們就去江南,出了京城後難不成他蕭衍還能放下皇位死死跟著你?”
話粗理不粗,倒是說的沒錯。姚月紫思前想後最後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隔日便與蘇白卿去了梅花園賞梅,又嚐了梅花園前一位婦人釀的梅花酒,覺著好喝,姚月紫便又買下了一壺。
“這酒帶著淡淡的梅花香味還有初雪融化時的甘甜,又不容易醉,帶著路上喝。”
申時,兩人才悠哉悠哉地回到了客棧,與客棧小二結算了房錢和酒錢,上樓便開始收拾包袱準備明日一早就出發,往江南去。
可申時還未過,宮中便有人傳話來邀請姚月紫入宮一趟。
“皇上讓我進宮的?可有說是何事嗎?”姚月紫一邊慢悠悠地整理著衣物,一邊頭也不回地問著前來傳旨的公公,明顯就是沒有把那傳旨公公放在眼裏的意思。
好在那公公也心知肚明,知道這位的來歷不凡。耐著性子緩緩道:“後宮中正有位妃子難產,太醫院的太醫全都束手無策,皇上深知姑娘您醫術高明,特請您回宮幫忙看看。”
“什麼?”姚月紫職業病一起,再也耐不下性子,當即扔下手中的包袱,大步流星朝前走去,急忙道:“那你還這麼慢吞吞的樣子,還不趕緊備好馬車!”
“是是是。”那公公因為覺得自己辦好了差事,連忙點頭哈腰地笑著:“馬車早就備好了,姑娘隨奴才來就是。”
蘇白卿自然知道自家‘夫人’那脾性,便也跟著去了。
只不過,姚月紫身在其中自然是不明白的,可是蘇白卿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這難產的妃子不過就是皇上的藉口罷了,蕭衍知道姚月紫必然不會見死不救,於是便爲了請她入宮,這纔派人來說,說不定宮中還真沒有難產的妃子給她醫治呢。
還說什麼太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若是蕭衍當真是那麼緊張這位妃子,便就會派人快馬加鞭的來請人,哪裏還會這麼優哉遊哉地來請人啊。
蕭衍見到姚月紫真來了,立馬對旁邊的貼身太監投去一個讚賞的眼光。
實際上,今日回了宮見了大臣之後,蕭衍就一直對姚月紫念念不忘,這貼身太監在皇上身邊也呆了很久,故而知道一些姚月紫的事情。恰逢今日不知是聽哪個小奴才說的,有位不受寵的妃子好像快要生產了,似乎還有些不順利的樣子,便就向蕭衍獻了這麼一計。
可是姚月紫現下可不是來進宮面見皇上的,而是因為職業病來救人的,二話不說地便讓人把她帶去那妃子的寢宮。
蕭衍深知她的性子,這戲演到了一半,自然是要演完的。可是天知道,到底是哪個妃子難產啊,連那個太監說出了宮殿的名字,蕭衍還愣是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這麼個妃子呢。
直到來到了朝雲殿,聽人唸了一聲韻妃來,蕭衍這纔想了起來,這韻妃是兵部尚書的庶女。
原本這人是不受寵的,只因著那一夜喝醉了,寵幸了她一夜封了號,次日一醒覺得這女子長相雖不說是傾國傾城,但難掩幾分清秀之色,便就又接連著寵了好一陣子,封了妃位。後來時間一長,自然是會膩的,於是便也差不多忘了。
所以這韻妃什麼時候有孕的,又什麼時候要生了,他倒真的是不怎麼記得了。只因這後宮佳麗三千,蕭衍又身強體壯的,這妃子、宮女懷孕之事實在不罕見。
姚月紫入了朝雲殿後,無暇顧及這朝雲殿的樸素不堪,只聽得見房門內傳來一陣一陣女子的尖叫聲,幾位端著熱水盆的宮女們忙上忙下的到處跑,絲毫不見章法。
姚月紫顧不得其他,連忙就衝了進去。
探察一番之後,姚月紫確定這韻妃確實是難產,而原因大概是因為韻妃的骨盆異於常人比較狹窄,這樣的身子若是在現代倒還好說,但是在這醫術一點都不發達的古代,生產倒是非常困難的,生孩子就等於是要在鬼門關走上一遭纔算完。
這種情況,只能有兩種解決方法,一就是剖腹產,二就是藉助外力順產。
剖腹產這在她穿越來這個鬼地方時已經試過一次了,那次之後便讓姚月紫心有餘悸,再也不敢輕易嘗試,於是姚月紫便想著要藉助外力順產。
可是這地方什麼儀器都沒有,怎麼藉助外力呢?
想著時,韻妃幾乎是沒什麼力氣了,眼看著就要暈厥過去。
“有了!”姚月紫靈光一閃,立馬命人去拿來一個像漏斗似的東西,還有一根長長的管子。因為韻妃的不懈努力,胎兒已經出來了一個頭,姚月紫大膽的將漏斗的一面貼向胎兒露出的半個頭部,一邊命人在那邊拼命吸氣……
姚月紫已經進去了快一個時辰了,裡面女子的喊叫聲已經幾乎沒了,倒是宮女們以及姚月紫的呼喚聲一陣比一陣要大一些,為的就是要將韻妃喚醒,不讓她徹底昏厥。
蕭衍早就沒了什麼耐性,倒不是因為那妃子與那即將出生的公主或是皇子,而是因為好不容易將她帶回了宮中,卻什麼事兒都不能幹,只能跟著蘇白卿坐在廳堂中像個傻子一樣的坐著乾等。
“怎麼還沒好啊!”蕭衍站了起來,皺眉不悅哼道。
蘇白卿放下茶盞,跟著站了起來朝他溫文爾雅地拱手道:“皇上稍安勿躁,這女人家生孩子……哪兒能有這麼容易啊。”
聲線不急不躁,悅耳得很。聽得更是讓蕭衍覺得一口悶氣難出,若非忌憚著這人的不凡,憑他九五之尊之位,隨便給這個人安個什麼死罪,一刀砍死他!然後月紫就是他的了。想想那場面,蕭衍這才覺得有些解了氣。
看著蕭衍面上一陣繃著一陣展顏,蘇白卿可不管他心裏怎麼想的,自顧自地又坐了下來氣定神閒的接著喝茶。
房內終於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不一陣子便就有奶孃將孩子抱著出來到皇上面前跪著賀喜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母子平安,是位小公主!”
眾人見這韻妃被皇上冷落了這麼久,可是一聽聞韻妃難產,便就在這朝雲殿等了一個多鐘頭,紛紛都道這韻妃是聖寵不衰……
“哈哈,好!賞!”蕭衍此時也是笑意難掩,他天生愛小孩子,小小的手小小的腳,怎麼看怎麼可愛!
姚月紫似乎已經累癱了,被一個宮女扶著方纔出來。蘇白卿立馬大步流星上前攙扶著他,拿起絲巾幫她拭汗,心疼個不行。
忙道現下,天都漸漸灰了下來,華燈初上。於是,姚月紫與蘇白卿只好暫時留宿宮中。
姚月紫雖然疲累,但是心中是道不出的欣喜,非為醫者不能體會。
還沒休息一會兒,便就吩咐著人將藥方子送去太醫院抓藥,韻妃現下氣血皆虛,需要好好補一陣子才行,別又出了什麼岔子,她可不想再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就診的病人,因為調理不得當而死。
翌日一大早,姚月紫醒來後便就是朝著朝雲殿奔去,奈何韻妃昨日還好好的,但是從子夜時分起就開始低燒不斷,韻妃不受寵,因為生了小公主之後,皇上竟然也沒有吩咐殿中留個太醫之類的來照料她,因此宮女們也只好拿著冰敷的帕子給她強行退燒。
姚月紫得知了,差點震怒。
於是蕭衍便就藉着這個由頭,與姚月紫好說歹說,總之最後的意思就是要讓姚月紫暫時留在宮中,將韻妃照料好了方纔能離宮。
這明眼人一看就是蕭衍用來留住姚月紫的藉口,但是偏偏就正抓住了她的心思,於是姚月紫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
“韻妃難產雖說有一部分是她身體內部的天生原因,但是我把了她的脈象,卻發現她不但氣血不足而且還有些氣息紊亂之症,我問了她的侍女,才知道韻妃也是個性子急的,因為時常見不到皇上,故而動不動就發脾氣之類的,加之因為是第一次生兒育女,有些恐懼和焦慮這才導致了難產。”
姚月紫又與蘇白卿說了一大通,簡而言之就是:皇上是個不負責的,但她姚月紫卻不是個見死不救的,因此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待調理好韻妃的身子之後,方纔能離宮前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