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華神情淡淡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周圍靜的駭人，唯有呼嘯的寒風在山間簌簌作響。

    須臾，他重新開口，說出的話卻令人倍感吃驚：“明日，我親自發兵。”

    慕長老驚得從座位上跳起：“胡說！依你現在的狀況，若真上戰場，怎麼可能活命！我絕不允許你這麼做！”

    “可目前，這是能救蘇白卿最好的辦法。”鳳華仍舊是淡淡的，說出的話卻顯得有些吃力。

    慕長老沉默不語，鳳華說的沒錯，可他連靈力都無法使用，又怎麼敵得過靈墟，目前能儘快救蘇白卿的法子，想起來便令人頭痛。

    鳳華把玩著手中空蕩蕩的酒盞，復而道：“所以，我想問你的是，有沒有能在短時間內支撐我使用靈力的藥，至少，不能讓靈墟看出來我真實的身體狀態，如此，我們纔有機會將蘇白卿的魂魄奪回來。”慕長老沉思良久，終是點了點頭：“你要考慮清楚，我可以幫你恢復短暫的靈力，但決計不會超過一刻鐘，過後你的身體也會難以恢復，現在的你起碼意識是清楚的，但強行運用靈力後還能不能保持下去，這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好。”鳳華簡短的回答，他這麼做是爲了蘇白卿，但心底，卻是爲了能再見那人一眼。

    一聲嘆息輕輕在他耳畔迴盪，鳳華有一瞬間的恍惚，然而下一刻，他道：“慕長老，此事便交給你了，我現今行動不便，勞煩你將明日出徵的訊息散發出去，讓他們也好有個準備。”

    他頓了頓，接著道：“還有一事，將蘇白卿接到我房中，你也方便照顧。”

    “不止他，還有你。”慕長老輕輕嘆息，這兩個人骨子裏一樣倔，都不是讓人省心的。

    鳳華勉強笑笑：“明早便出發，到時候拜託你了。”

    慕長老受寵若驚，連連道：“不敢談拜託，我還有一事囑咐，在戰場上注意別要受傷，不然，後果難以預料。”

    “恩，我知道了。”鳳華輕點下頜，他放下手中的青玉酒盞，掙扎著起身，緩緩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夜復歸寂靜，寒水峰上，冷冽異常。隨著屋內的燭火漸漸暗淡，最終歸於黑暗，一路飛奔的姚月紫也站在了山腳下。

    她牽了匹快馬，隨即馬不停蹄地朝來時的方向一路狂奔，在她身後，是綿延壯闊的寒水山峰，漸漸地，寒水峰的輪廓消失在夜色中。

    冰涼的夜晚，寒風似一把把鋒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刮在姚月紫身上，她凍的牙齒直打顫，鬢髮全溼，不知是融化了的雪水，還是汗水，此刻的她看起來狼狽不堪，唯有一雙眼睛，執著而堅定地望著前方，她不能讓蘇白卿出事，她一定要救他！

    蘇白卿，等著我回來。

    終於，黑夜迎來了一絲光亮，晨風依舊冰涼。

    姚月紫連夜駕馬朝北陽城的方向狂奔，她堅持著，心中要救蘇白卿的想法堅定不移，小鎮在巨石後現了出來，郊外荒蕪一片，只有幾棵光禿禿的矮樹，一片葉子也沒有，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好不容易熬過了寒風凜冽的夜晚，朝霞升起，她只覺眼前有紅光在隱隱跳動，那樣刺眼，她知道自己快堅持不住了，全憑意念支撐，整整一夜，馬兒立在北陽城城門，終於支撐不住，重重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