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墟一愣，隨即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鳳華莫名其妙地盯著她，靈墟用手在空中劃了一圈，最後，指尖指向鳳華的方向，接著道：“這是凡人常說的一句話，試著多瞭解眼前的敵人，以後才能抓住敵人的把柄不放。”

    聽她這麼說，風華突然笑了，笑意直達眼底，似春風化雨，溫暖人心，他摸了摸靈墟的頭頂：“這種事怎麼能問別人，你要真想了解我，我倒是樂意。”

    靈墟一頭霧水，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那我問你，在你們狐族，要達到何種境界的修為纔會滿月嗜血。”

    三天來，鳳華拼命忍耐著不去見她，滿月一過，他終於控制不住內心想見她一面的渴望，卻在抬步走向她的那一刻生生止住了腳步，他親眼看見朝夕暮唸的人正軟綿綿地倚在一人身上，一股滔天的怒意和嗜血的殘暴衝破了他的理智。

    原來，她想知道的是這個。

    鳳華低眸，沉聲回答：“只有我。”

    “只有你？”靈墟不可置信地盯著他，鳳華神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見靈墟麵露懷疑，鳳華解釋道：“整個狐族中，只有修為達到十層以上的人才會有滿月嗜血之說，因為體內消耗過大，突破十層功力的人有時會出現短暫的走火入魔，”

    說道此處，鳳華頓了頓，他回想起靈墟走火入魔的模樣，壓下心中的憂慮，接著道：“所以，只有我。”

    靈墟追問道：“若是你們前任狐主呢，他的功力應該也在十層以上吧？”

    鳳華皺眉，緩緩開口：“沒錯，若他還活著，他的功力自然也在十層之上，只是千年前他突然不告而別，我們遍尋蹤跡，也找不到他的下落，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

    “那倒沒有，只是有些事需要我確認一下，不過現在，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靈墟陷入沉思，既然鳳華這麼說，那麼握在她手中的豈不正是狐族前任主人的魂魄，如此，她倒有了意外的收穫。

    一抹笑意偷偷浮上靈墟嘴角，鳳華不知她因何事而樂，當看見她眼中如同盛開在春日桃花枝頭般的笑容，他的心，也跟著柔軟下來。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他多了幾分認真，不知為何，他心底又生出了一點希望。

    微涼的山風透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靜謐的月夜，只有蟲鳴。

    鳳華突然伸出右手，撫上靈墟的臉龐。

    靈墟一驚，他的手拂過之處，帶來一絲清涼，令她莫名的感覺舒服。其實，他說出願意娶她的一刻，她的心已經開始慢慢動搖，只是，

    殘留的自尊還在作怪罷了。

    鳳華認真的表情，緩緩道：“靈墟，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想了很久，當年是我對不住你，可千年來我也一直在責怪自己，更重要的是，你對我也不是毫無感覺的，既然這樣，不如拋下那些不開心的過往，狐狼兩族的恩怨也可就此一筆勾銷，我們隱姓埋名在個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安度此生，我定不會負你。”

    說完，他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條線，一臉期待地望著靈墟。

    靈墟僵了僵，白色的月光灑在他的臉側，他一直望著，她突然變得緊張，忘了呼吸，也不敢動。

    鳳華俯身，他輕輕地聞著她的臉頰，她盯著他額間的青絲，只覺得這一刻過得格外漫長，他修長的手指停留在她唇邊，輕輕地反覆摩挲。

    靈墟更緊張。

    突然，鳳華靠近她的耳畔，低沉地道：“嫁給我，好嗎？”

    那一刻，她腦中一片空白。拒絕他，可是，她真的忍心嗎？她聽見心裏有道聲音這樣說：“其實，你盼望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吧，和他在一起，放下那些仇怨有什麼不好的呢，他肯珍惜你，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答應他。”

    她緩緩閉上眼，輕輕地，輕輕地點了點下頜。

    鳳華大喜，他一下子便將靈墟摟至身前。

    “真的？！你答應我了？”他激動地望著她的眼，她的眸中閃過一絲害羞，他抱得更緊，靈墟輕輕掙扎了下，下一刻，她突然感到一團柔軟之物堵上了她的唇，是鳳華。

    靈墟心跳得厲害，知覺天旋地轉，腦中卻是清醒的，四周安靜極了，諾大的寒水峰一眼望去空無一人，彷彿天地間只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