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甜皺眉，將那陰邪的聲音忽略，邁進了大殿。

    殿內，依稀白衣拖地，天帝正背對著她，手裏握著一杯酒盞，長髮披散著，並沒束髮，看著和往日裏一絲不苟的天帝截然不同。

    司甜總算明白了流光的那句，他和過去不一樣，是內外都不一樣了。

    “甜兒，恭喜你，恢復了記憶，眼睛也重見了光明。”

    依然是背對著她，但那聲恭喜，到是說的由衷。

    司甜微微愣了一下，卻還是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你讓流光請我來，不是有話要和我說麼？”

    若非如此，就算魔神的力量並不成熟，他要真想殺戮四起，已經開始了。

    司甜的視線，落在了他手腳上的咒符痕跡，答案不言而喻。

    她的羽哥哥，的確是變了，只是，卻沒有變壞，而是……在用一己之力，想要爲了六界，爲了蒼生，犧牲他自己，拯救整個天下。

    “也沒什麼，就是，想在最後了，在聽聽你的聲音，見你一面，算是了卻最後的遺憾吧。”

    穹羽終於微微動了動身子，他轉過了身來。

    司甜清晰的看到了那張不滿了密密麻麻符文的臉。

    這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纔將符文銘刻才臉上，才壓下了魔神留下的煞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天，我離開之後，發生了何事？”司甜心疼的看著面前的天帝，這一刻，很多東西都彷彿釋懷了。

    什麼算計啊，什麼他少時的袖手旁觀啊，那些都過去了，現在的他，早已經看破生死，只是一個心懷著天下想在最後的一刻為天下做點什麼的男人。

    穹羽凝視著這張動容的臉，她的擔憂，她眼中氤氳的熱淚，真好，最後的時刻，她來了，而且，帶來了她的寬恕。

    真好啊，總算可以沒有負擔的進入沉睡了。

    …………

    那一日，目送著她的背影離去，他大醉了三日，差人送去了她的線索給魔尊後，他便打算返回天界。

    只是無意間聽聞封魔神柱那裏有動靜，就去看看。

    這一看，因為心裏的不平靜，而被魔神所洞悉，這才讓魔神那殘留的邪念入侵體內。

    魔神洞悉了他心裏的秘密之後，便越發貪婪的放大了他的邪念，好在，他想起了上九天內，封禁著同樣強大的歷代先天帝們的邪念。

    彼此的強大黑暗力量一番爭奪過後，他感覺受到了巨大的神魂創傷，魔神時不時還是會控制他的意識作亂，每日清醒的時候，他就會聯合太上老君一起畫下符咒，壓下那作祟的邪念。

    然而，魔神的煞氣太過霸道，若想徹底阻絕，只能用天界同樣邪煞深重的符咒來壓制。

    於是，他將要在七日之後和魔神同歸於盡，從此陷入無止境的長眠。

    當然，這些，他是不會對她說的，因為，比起看她流淚，他更想能再最後的時刻，好好的，看看她僅剩不多的笑容。

    “穹羽，魔神的力量不容小覷，我現在失去了華陽君血脈，不能幫忙驅散他，你這樣壓制著它，真的沒事嗎？”

    搖搖頭，臉上堆砌著溫柔的笑容：“沒事的，有各仙家幫我，而且，魔神當年已經被你所重傷，只是剩餘的一絲殘魂，我化解的了，不必為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