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叉著腰上下打量著我，讓我全身都很不自在，只好努力開口向她自我介紹道：“阿姨，你好……我叫沈繁星，是陳顧北的同班同學，如果他不在那我就……”

    “歡迎。”女人一下子和顏悅色起來，打斷了我的回絕。仔細觀察她面部會發現她顯然比我的母親要年輕些，大概是粉底蓋住了她的真實年齡。

    我向裏屋望去，發現陳顧北還在專注地做題目，看來沒有人來幫我了。我真希望他可以給我好好解釋一下我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然後找個理由把我打發走，這個女人的眼神讓我很不自在，也恨不得下一秒就找個洞鑽進去。

    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女人只是笑著看著我，我時不時也向她笑笑，算是迴應。

    “沈繁星是吧？你好，我是陳顧北的母親。”

    聞言，我的手心開始冒汗，整個人坐立不安。

    這算是……見家長了？！可是我還沒準備好啊！

    “別緊張。話說顧北他沒帶過女孩子回家呢，你是第一個。”女人說著，把聲音調小了些，“繁星，我想問你些關於陳顧北的事情可以嗎？我已經錯過他很多年了，我……不想再與他失之交臂了。”女人的眼神裡滿是請求，這對她來說真的是什麼不得了的事。

    “阿姨您問吧。”我也把分貝調小了些，我能明白陳顧北母親的良苦用心。

    這種想要彌補親生骨肉的感覺熱烈而讓人同情。她問了很多關於陳顧北的事，大則獲得了什麼獎項，小則他每天吃的飯菜，我也都一一回答了。

    “那麼，我想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女人說著，聲音又放低了些，“你是他在乎的女生嗎？”

    “在乎的女生？”我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分貝，不過這也難以抵擋住我滿懷的驚訝，我趕忙又捂上了嘴，但為時已晚，陳顧北已經向我這邊看過來了。

    沒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也會被陳顧北的母親這樣問，心裏頓時樂開了花。但陳顧北的臉色似乎並不怎麼好，黑得像鍋底似的，好像我們真的做了些過分的事情。

    “你和我來。”

    陳顧北母親臉上閃過一點尷尬，我對她笑了笑，示意她別擔心。

    陳顧北徑直把我帶到了他的房間，隨後鎖上門，然後繼續做手裏的習題，專心致志的樣子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這樣做你母親會傷心的。”

    “傷心？她走的時候讓我足足在這個陰影裡呆了十幾年，傷心也輪不到她吧。”

    “……”看著眼前的少年，我啞口無言。

    是的，如果把陳顧北換作我，我也難以接受。所以這件事只是時間的問題。

    “對不起，她說的話你不要當真。”

    “好。”

    不要當真嗎……我苦笑。

    “雖然不想打擾你寫習題，但是我還是想問一下你那天給我打電話到底是為什麼？”

    “沒什麼，覺得無聊。”陳顧北的臉上雲淡風輕，沒了剛剛的怒氣。

    “你還真讓人火大耶。”

    當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時，接到了姜曉曉的電話，這樣看來已經到她“接受命運”的時間了。

    “沈繁星，你那邊還沒有辦法嗎？我可告訴你，如果還沒有辦法的話……”

    “陳顧北光是處理他自己家的事情就要忙成一團了，哪有時間來幫我們想辦法。”我嘆了口氣。

    “你猜我遇到誰了？”姜曉曉直接跳過了對我的埋怨，激動地說。

    “誰？該不會是明星吧？”我有點不敢相信。

    “當然不是啦，咱們這哪有什麼明星。”姜曉曉說著，聲音分貝降低了些，“我遇到楚天蕭了，真是冤家路窄！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這證明你們很有緣呀。”

    “那也是孽緣！我從他嘴裏才知道原來他口中的‘自己是新生’原來是插班生的意思，根本就不是學弟。我也早該意識到我們就是最低的年級怎麼可能還會有學弟……”

    “你們還說話了？”

    姜曉曉講話一下子變得結巴了起來：“是他先找我說話的！要不是爲了給他點面子，我纔不理他呢！還有幾分鐘上課了，不和你說了。”

    姜曉曉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的聲音，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他們兩個還真是有緣，在這竟然也可以遇到。

    這就叫“有緣人終會相見”吧？不對，應該是“總會相見”了。我想著，看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格外愜意。

    “聽好了！”

    睡眼朦朧的早晨，就在我們睏意還未褪去時，郭老師拍著黑板大聲叫道：“這次測驗不及格的同學都要進行補習！下面我來公佈成績……”

    我的化學成績一向不怎麼好，但還說不上不及格，倒是梁家瑋他們可就慘了。

    因為這次測試難度大幅度提高，不及格的同學竟然將近半個班，而我也在及格線的邊緣徘徊，郭老師還說要我們給家長簽字，簡直是折磨。與其這樣講，不如說郭老師的雙眼被金錢蒙得嚴嚴實實的。

    “老師，我抗議！”陳瑞站了起來，“不怕死”的精神光環籠罩他的全身，“這次測驗是在我們毫無準備下測的，而且還是在早自習，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教室還是在夢裏寫的！”

    “哈哈哈哈哈……”

    我也沒忍住笑了出來，腦子裏卻都是郭老師的“霸道條約”。

    “你給我坐下！”郭老師顯然不樂意了，手毫不客氣地指著陳瑞道，“你再不坐下別怪我請你家長了！真是膽大包天！”

    “OK我坐。”陳瑞立刻坐下，班裏又是一陣鬨笑聲，卻比剛剛都弱了，大概對補習班產生了恐懼……

    我們憑什麼做郭老師的賺錢工具？憑什麼做待宰的羊羔？

    我看看旁邊的陳顧北，一臉凝重。我懂他眼中的怒火，那種熊熊燃燒無法熄滅的怒火，我們也是如此。

    “老師，我也不同意。”我刻意免去了“抗議”兩個字，抱著“拼死一搏”的心態說道，“正如陳瑞同學所說，這張試卷並沒有發揮出我們真正的實力，況且試卷也並不是真題試卷。我懇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我說完，全部同學沒有一個人的目光不停留在我身上，姜曉曉一直在朝我打手勢示意我趕快坐下道歉，我沒有絲毫動容，大概是天生看不慣不平的事吧。

    “沈繁星！”化學老師徹底被惹怒了，“你怎麼也開始造反了啊？你以為自己學習成績很好是嗎？考成這樣的分數竟然還和我造反？”

    “沈繁星！”化學老師徹底被惹怒了，“你怎麼也開始造反了啊？你以為自己學習成績很好是嗎？考成這樣的分數竟然還和我造反？”

    “老師我不是……”

    我剛想辯解，陳顧北的手一下子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回座位，說道：“郭老師，正如沈繁星和陳瑞所說，這場考試並不能說明什麼，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我看了一下陳顧北的試卷，離滿分只差幾分。郭老師啞口無言，看到昔日裏的優等生竟然和我一樣頂撞他，想必郭老師現在心中定是五味雜陳。

    “那可說好了，下次考試可就由不得你們了！”我和陳顧北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或許大家早就意識到了：多出來這幾天有什麼用，又不能解除燃眉之急，實力也不可能在這樣短暫的時間內大幅度提升的，尤其是班裏學習成績並不是很好的學生，距離及格還差很多分數。

    我這種“擦邊球”則更著急了，我想這就叫“自己挖的坑給自己跳”吧，我化學成績向來不好，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次倖免。

    郭老師的限期是五天，因為距離期末考試的時間並不多，在他看來不能再放走每一分錢了。

    “曉曉，這次你考了多少？”我抱著希望問姜曉曉。

    “還湊合，83。”姜曉曉不以為然地說。

    我驚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姜曉曉的化學成績看來是不用操心了，倒是我還有極大的提升空間。

    “學霸學霸，幫我補習好不好？不然我完蛋了。”我可憐巴巴地看著姜曉曉。

    “你考了多少？”姜曉曉挑眉。

    當我爆出來分數的時候姜曉曉重重地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道：“沒關係，還有救，最起碼及格了。”

    陳顧北也無語地看著我一眼，說道：“還是我來給她補習吧，你們兩個半桶水蕩啊蕩肯定不行的，聽說去年真題並不簡單。”

    難得，陳顧北竟主動提出給我進行化學補習。

    “好啊，那我也要去。”姜曉曉不服輸的氣又上來了，“我倒要看看我這個半桶水能不能被你灌成一桶水！走，繁星咱們練舞去，不和這種自大狂計較。”

    姜曉曉說完把我“拖”出教室，不顧一路上眾人奇怪的目光徑直往舞蹈教室拖去。

    “曉曉，你這麼說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人家好心幫我們補課你還那麼說人家，陳顧北他總要面子的吧？”

    “什麼也不說那豈不是‘嗟來之食’咯？我才咽不下這口氣。”

    舞蹈教室裏，一群人圍著一個劉老師正在全心貫注地看著一個高挑女生，發出嘖嘖稱讚。劉老師站在一旁竟也時不時指著那個女生髮出稱讚，讓人納悶得很。

    我不由得一陣發問：這個女生究竟是誰？為什麼她可以得到劉老師那麼多的青睞以及那麼多同學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