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陳顧北獨白2
“既然是朋友,有些話直接講出來不就好了?”
講真的,能收到她這樣的回覆我覺得有點意外,但也很開心。她說我們是朋友了。
但那天下午,我讓她失望了。
父親他突然告訴我某個親戚出了車禍,好像要不行了,我必須要過去看看。
說完,他還打了個隔,應該是剛喝過酒。
我嘆了口氣,看看我們約定的地點,又嘆了口氣。
可能就是上天的旨意吧,上天安排我的命運告訴我我不能接近她。
我剛想掏出手機給她發短信告訴她我今天不能赴約了,可班主任今天拿走了花名冊以及大家的聯繫方式,我只好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那天晚上我很後悔,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就好了。
第二天,她沒有責怪我。我想和她道歉,但話還沒出口她就被一個同學叫了去,然後這句“對不起”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愧疚感一直折磨著我,但她沒有怪我的意思。
但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愧疚。
到班級籃球賽的時候,她好像被什麼事煩惱著似的,竟然在大樹下睡著了。雖然我也經常在長椅上睡著。
我情不自禁地為她披上外套,顧不上其他人的目光坐在她旁邊,好想把她帶回教室,這樣就不會有除我之外的人看到她的睡顏了。
時間過得很快,她醒來時發現我在她身邊,我也發現她醒來了。
她說了聲“抱歉”後很快離開了,我趕緊叫住了她。
本以為她不在意我那次爽約,但吃飯時她卻因為這件事哭了,我手足無措,因為我很少見到女生哭,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處理。
然後她很快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足足發了十五分鐘呆。
有一天,父親的債主突然找上我來。
我一個學生,怎麼可能有錢?幾個人便對我拳打腳踢起來。但我並不害怕,這種場景在我家不知道有過多少次了。
他們發過火後,我最不想看到的面容——沈繁星的面容,映入我的眼簾。
我惱羞成怒。
但我沒想到,她把我拉倒她家處理了傷口之後我便走了。大恩不言謝,改日我一定要好好謝謝沈繁星才行。
一天晚上,正當我準備查一道題時,微信裡好像收到了什麼訊息。
很巧,是沈繁星發來的好友驗證。
我想了想便同意了,然後她說她要邀請我參加籃球賽。
這對我來說是個“贖罪”的絕妙機會,我沒理由不答應。
可能是一種巧合,我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發現了她。我湊近一看,她在哭,很傷心。
她注意到了我,然後繼續哭。
我實在不忍心,忍不住說了句:“要不要借我肩膀靠一下?”
但她沒有選擇我的肩膀,而是後背。
她真的是個挺倔強的女生,不願意把軟弱的一面給人看。隨著後背越來越溼,我的心也越來越難受。
終於到了籃球比賽,歷經我對自己的“魔鬼訓練”後,終於到達了我大展身手的時候。
本來我沒太希望贏,但看她憧憬的眼神,又有點於心不忍。
只好拿出全力來打了。
比賽中途,倒不如說是快開始第二輪的時候,她突然給我遞過一瓶可樂,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目光已經全是她的了。
然後我才緩過神,繼續把精力投入到比賽當中。
然後我們班拿了第一名,看著她激動的樣子,我也開心了起來。比得第一名時還要開心得多。
可能我們真的成爲了朋友吧,第一次和她去海洋館時的“情侶餐”讓我難忘,還有白笙和姚貞慧,我頓時沒有那麼討厭他們了。
然後她父親的朋友的女兒,也就是慕之桃轉學過來了。
我不喜歡她,感覺她的笑很假。不知道沈繁星是不是和我一樣很討厭她,但我不見她有多煩惱。
可能是故意掩飾的吧。
我安慰了她,但是沒用,她一直在掩飾著,直到徹底漰潰。
運動會上的鮮花隊成員,她很努力地爭取成為鮮花隊成員資格,但最後沒有成功,沒關係,她在我心裏始終是鮮花隊的,而且這個隊伍裡只有她一個人。
但她真的很失落。
放假的時候,我們痛痛快快地一起打了一次電子遊戲。我是第一次玩,沒想到還挺熟練。
元旦的時候,我對他們的節目獲得了第一表示很開心,我好像和她有了一樣的心情,和她一起歡呼雀躍。
她做什麼事都很努力。
有一次下雪了,剛放學時她突然發現沒帶傘,但她不以為然,繼續走向了舞蹈教室。
那怎麼行?!
我緊隨其後,但怕打擾到她,坐在舞蹈教室門口一直等了兩三個小時,突然,燈滅了。
我趕緊向她在的地方飛奔過去,她也一下子撞進了我的懷抱。終於有安全感了。
我緊緊地抱著她,生怕她會掙脫,然後才緩過神來,我真是太緊張了,緊張到手心裏全是汗,我怕她受到一點傷害,一點也不想。
“來,我們回家吧。”
“嗯!”她笑了,“謝謝你。”
可能是我精神太過緊張了,竟然把她說教了一通。等我說完後,她呆呆地看著我,聲音裡有點哽咽,告訴我她是因為不想和姜曉曉拉開差距才這麼努力地聯絡,我的心頓時疼得厲害。
我把手套給她,她卻說這是隻能給女朋友帶的東西,我三兩句話之後把手套塞給了她,心裏想著:你在我心裏早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
半路上,她突然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很想告訴她那個人就是她,但自己的家境一下子讓我感覺到不安,自己什麼也給不了她,只好用死去的初當了藉口。
在這之後沒過多久,一個讓我感覺很是麻煩的傢伙——林一南來了。
我最討厭他看我時的目光,好像在和我搶些什麼東西,我之後才知道,這個東西就是沈繁星。
我不允許他搶走她,絕對不允許。
她是我生命裡唯一的光,我不許任何人帶走她。
可能是自私的緣故吧,我三番兩次找林一南談話,想讓他別再糾纏繁星,可每次都不歡而散。我始終忘不了他最後看我的眼神。
莫欺少年一時窮。
從那以後,我對學習更痴狂了,目的就是讓繁星能多注意我一點,還制定了“表白計劃”,我再也等不及了,我的光明,我的繁星,一定不能讓任何人搶走。
終於在畢業典禮上,我們互通心意,打破了三年來一直不敢觸碰的紙,我終於保留住了我的繁星。
畢業後,我們的志願表都是一模一樣的。
我如願以償地考上了我們的第一志願,但她沒有。我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無論怎樣也要和她上同一所大學,可她不同意,說爲了我們的未來,必須忍耐。
於是,我就度過了很多個沒有她的日子。
爲了不讓我的繁星失望,我加倍努力學習。自此,學校的每個獎項裡幾乎都有我的名字,我也成爲了其它同學口中的“神話”。
但這樣還不夠,遠遠不夠。
我有一次因為勞累過度進了醫院,她擔心的樣子讓我心疼。然後我對她保證我會調整好自己的作息時間,好好休息,她這才放心了下來。
好不容易快要結束了異地戀,我卻意外地爭取到了去英國留學的資格。
我猶豫了。
在她和留學資格之間,我猶豫了。
窮人不可能想要鮮花,但她是我生命裡唯一的光芒,也可以說是沒有她我的生命就毫無意義,但一想到我們即將會過得很慘淡的生活,我就會於心不忍。
我向她提出了分手,在此的一整個晚上我都沒有睡著,說出這句話時我的心都要碎了。
她說她可以等我。
她哭著央求我不要分手,我雖然明知她會等著毫無期望,但我還是答應了她,我們異地戀的時間又增加了,距離也增加了,但心緊緊地綁在一起。
有一次哭著給我打電話,她好像醉了,說話也磕磕巴巴的,告訴我雖然英國女人都很漂亮,但是我不能看她們,一眼也不行。然後她被朋友接走了,電話也終結了。
那時我簡直想下一秒就到她面前安慰她,但事實很無情地剝奪了我的想法。
我真想把心都掏出來給她看看,看看我的真心和愚昧。
我們堅持下來了。
但有天我卻在她打工的店裏發現了林一南,他們兩個人交談很融洽,我的心就像被錘子重重地敲了一下似的,半天緩不過神來。
“既然你想讓他幸福,就請成全她。”
那天,我是這麼對林一南說的。
他落寞地笑了笑,然後無力地點點頭。
抱歉,我的光明不能分享。
然後,過了很久,我和她也終於等到了愛情開花結果的日子,我們結婚了,不久,繁星生下了一個男孩,我們終於徹徹底底地收穫了幸福。
雖然未來還會有很多磕磕絆絆,但我相信有繁星在,一切都不再艱難。
她似漫天繁星,溫柔地照亮我心中黑暗的角落,且一直照亮著我的人生,讓我不會再感到迷惘。
她是我心頭永遠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