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過往4
劉茜茜看了一眼微紅的胳膊,卻並沒有責怪,而是說:“跳樓自殺的學姐是不是叫寧欣,我也不太清楚,可是二年級或者三年級的學姐們應該會有印象,我可以給你學姐的聯繫方式。”
說著,劉茜茜就掏出了手機,說:“有一個學姐特別溫柔,還很和藹可親,已經三年級了,很多事情她都知道,而且據別的學姐說,這個學姐曾經在這個學校有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
劉茜茜將微訊號擺在了我的面前,說:“就是這個!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她。”
我勉強笑了笑,說:“多謝你了。”
“沒事,經過今晚咱們也算是朋友了,以後多聯絡。”
劉茜茜對所有人都自來熟,我與劉茜茜互相加過微信之後,纔開始談論些別的事情,劉茜茜說:“這個大三的學姐叫殷素文,很奇怪的名字吧?”
“名字倒還是其次,但是……她姓殷?”
“是啊,這個姓氏很少見。”
劉茜茜說:“我剛纔也說了,對於這個學姐呢,在學校裏實在是一大秘聞,關於這位學姐的愛情故事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傳奇了。”
原本只是對寧欣和杜夢甜的事情好奇的我,此刻不禁要被劉茜茜勾起了八卦之心,只因劉茜茜說話的時候自帶魅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繼續聽下去。
劉茜茜說:“這個學姐曾經有一個戀人,兩個人出雙入對,也可以算得上是形影不離,可是後來不知怎麼,說是出了一場車禍,那個男人死了,學姐一個人活了下來,直到現在那個學姐的胸前還會戴著白花,像是為愛人戴上去的一樣。”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劉茜茜所說這座大學裏的故事。
談話內容直到後半夜,劉茜茜才口乾舌燥的回去了。
我躺在床上,看著微信上的那個遲遲沒有加上的學姐殷素文,但從她的朋友圈裏,我卻看到了很多別的東西。
更新時間停留在一年前,相簿裡只有她和愛人的合照,笑的甜蜜而幸福。
彷彿兩個人一直都在一起,那個男人也從來沒有離去過。
頭像上是殷素文和男人的大頭照,殷素文清麗而文秀,而男人平凡而溫柔,或許只有知道內情的人才明白,殷素文已經永遠失去了愛人。
不清楚內情的人,大概會以為殷素文還在過甜蜜幸福的生活。
我莫名的失落,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悽美的愛情故事,另一部分則是對死亡的無限恐懼。
過去的十九年裏,她很清楚自己活不長久,可是明知道自己活不長久,卻不知道死期是什麼時候,那種日夜恐懼來日就是末日的感覺,總會在深沉而黑暗的夜裏襲來。
異能人沒有未來,這已經註定了他們的一生。
兩年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我此刻只要閉上雙眼,就彷彿看到了滿目的腥紅,耳畔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一切都很嘈雜。
那個時候,她才十七歲,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顧及,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救回容若的性命,可即便是如此,自己所能做的都有限。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早晨七點整,微信才終於有了殷素文的好友迴應。
【你好學姐,我叫宋歌。】
【你好。】
我連忙坐直了身子,打字道【想向您打聽些事情,請問您認不認識寧欣?】
【我認識,她在跳樓自殺之前,我們還經常說些話。】
【那麼,寧欣她的男朋友……】
【如果記得不錯,他叫安堂。】
我放下了手機,安堂這個名字她熟悉,記得她剛剛轉到明德大學的時候,還是安堂做的迎接。
微信傳來殷素文的訊息:【你很在意寧欣麼?】
我猶豫的看著殷素文發來的訊息,才一個字一個字的打著:【我覺得寧欣不像是自殺。】
其實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將自己的疑惑告訴殷素文,可是不知為什麼,不願意在殷素文的身上撒謊。
【你是第二個說出這句話的,逝者已矣,有些時候死亡是註定,由不得我們選擇,留下來的人才應該更愛惜生命。】
【第二個……?】
談話點到這裏為止,我愣愣的看著這段文字,殷素文所說的話那麼的熟悉。
死亡對於他們這樣的異能人來說是註定的,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可以生,他們絕對不要死。
命運殘酷而冷漠,自己早已沒得選。
我關上了手機,洗漱一番之後跑到了713。
上午沒有課,夜零很喜歡在713的桌子上睡懶覺,而蕭易寒和容若大概還在上課。
我坐在713空曠的教室內,自認不算粗魯的掀開夜零臉上搭著的書籍。
與此同時,夜零睜開了眼睛,聲音一貫漠然低沉:“很著急的事情?”
夜零的神思敏捷,我點了點頭,說:“我查到,當初杜夢甜搶了寧欣的男朋友安堂,後來在寧欣死了之後,安堂就和杜夢甜在一起了。”
夜零坐了起來,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你是怎麼想的?”
我看著夜零那一雙因為剛剛睡醒而慵懶的眼睛,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疑心,說:“我懷疑,兇手是寧靜。”
這是我最不願意說出口的答案,可是事實總是和想法背道而馳。
寧靜是兇手,已經算得上是鐵證。
夜零抿了抿唇,還沒有張口,就已經蹙眉:“有動靜。”
我的反應沒夜零那麼敏銳,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夜零環在了懷裏。
夜零的眼睛裏透露著謹慎,如同刀刃一樣鋒利的琴絃一根一根的疾馳而來。
713的教室本就不大,在琴絃打破窗戶的一剎那,夜零已經抱著懷中的我縱身而躍。
要知道,這裏是七層。
經過上一次差點從高空喪命,我已經產生了心理陰影。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緊閉著眼睛,畏縮在夜零的懷裏,直到夜零的翅膀將我圍得嚴實,這才稍稍安心。
落地之後,就是幾個震天響的噴嚏,止也止不住。
“阿嚏——!”
我吸了吸鼻子,夜零收回了翅膀,距離我有了些距離,我這纔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