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生沒有攔著我，大概是他也覺得我沒辦法阻攔了。

    又或者說我的病情已經到了他阻攔也沒有用的地步。

    我坐著公交車去了明德大學，這一路看著路邊的風景，覺得心情甚好。

    儘管我的精神不濟，但只要是想到了713的那間教室，就會覺得莫名的有動力。

    準確的來說，是蕭易寒給我的動力。

    我從沒有想著這麼想一個人，而我想蕭易寒之餘，我又有些擔驚受怕，我拼命救容若這件事，應該早就已經在蕭易寒的心裏埋下了疑影兒。

    而蕭易寒將我送到了羅彬生的手裏，這本身就是一個讓人覺得可怕的事情。

    我站在713的教室門口，腦海裏總是能夠浮現出林徽因死的那一幕。

    當我推開教室的時候，蕭易寒就坐在那裏，和我想的一樣，我在這裏可以看到他，只要找不到他的時候，他可能會去天台，可能會在這裏。

    “蕭易寒……”

    蕭易寒打斷了我說的話，語氣平淡：“不用問了，我打的120。”

    “……”

    蕭易寒乾脆利落的回絕了我要問的問題，我移開了目光，說：“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蕭易寒就坐在窗臺上，他的目光從窗外的風景轉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你想問什麼？”

    “我想問你，你……知道巫豔豔在哪兒嗎？”

    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提起巫豔豔，蕭易寒說：“她去哪兒，你問我？”

    “當晚你回來的時候，她給我發了訊息，可是之後就失蹤了，我……”

    “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知道巫豔豔的失蹤是不是跟我有關係，你還想問我，和這所明德大學的關係是什麼？那天我到底為什麼會冒著雨穿著病服回來？那我現在可以回答你。”

    蕭易寒已經從窗臺上跳了下來，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冽，並沒有因為任何人而變得溫柔：“因為我是校長的養子。”

    一切一切的問題，好像都在這一件事情上被打敗了，蕭易寒是校長的養子，這也是為什麼蕭易寒可以在學校裡這麼囂張跋扈的原因。

    可是為什麼，我從蕭易寒的眼裏看不到任何的情感。

    他是冰冷的，從一開始就是冰冷的，像是一塊沒有辦法融合的冰，沒有人可以暖他，也沒有人可以解決他內心的孤寂。

    因為蕭易寒從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我沒再問，如果是校長的樣子，那他就不可能是別人了。

    自那天之後，巫豔豔回來了，她失蹤了許多天，回來之後反而像是沒事人一樣，穿著那天她離開的時候穿的衣服，在現在看來已經不能穿了。

    因為已經入冬，天氣也比晚秋的時候要冷得多。

    在宿舍裡，巫豔豔洗了個熱水澡，她說：“我走了這麼多天，你是不是想問我去哪兒了？”

    我點了點頭，巫豔豔說：“那我就告訴你一個人，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我的好奇心被巫豔豔勾了起來，她說：“我就這麼跟你說，我啊，是去找我喜歡的人告白了，可是他實在是太忙了，我半天都沒能找到他，所以就耽誤了點時候，外面野了幾天。”

    巫豔豔是在跟我解釋，這是我能夠聽出來的。

    可是越是解釋，就越像是掩飾。

    我沒有戳破，巫豔豔卻躺在了床上，翻了個身，說：“這些天是不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恩。”

    “你是不是已經明白自己喜歡的到底是誰了？”

    “呃……”

    巫豔豔說的直接，我有點不好意思。

    可即便是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蕭易寒，但如果蕭易寒不喜歡我，那就沒有絲毫的意義。

    我和巫豔豔坐在一張床上，她看著我，我只能想了想，說：“我覺得他應該不喜歡我，如果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勉強，就像現在這樣的關係，我就已經滿足了。”

    巫豔豔臉上的笑容慢慢斂了下來，她的眼神裡突然充滿了憂鬱的悲傷，她說：“曾經我也像你想的一樣，告白這種事情一旦說了出去就很難反悔，而如果他不喜歡我，卻知道我喜歡他，他一定會爲了避免尷尬而遠離我，而他遠離了我，我就會覺得痛苦，倒不如做朋友，就已經滿足了……可是……”

    巫豔豔像是十分忍耐的說：“不行啊，小歌，我忍耐不了，這種感覺會來回折磨著你，你想要告訴他你的這份心意，可是卻不敢去說，說了就怕他會離開你，會害怕這份感情消失，可不說這份心意，總憋在心裏就會痛苦而壓抑。”

    巫豔豔說的話，就像是她現在所經歷的一樣。

    看她的樣子，她沒能跟那個人告白。

    是了，到底怎麼纔算是告白？將自己的心意傳遞到，然後期待著對方的心意？

    不，我從巫豔豔的眼睛裏看到，告白，是把自己所有珍貴的一切都獻給那個人，即便是默默無聞，即便是對方並不放在心上，那也是自己對他的所有愛。

    而這些愛，不需要對方的回報，這就夠了。

    “小歌，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明德大學有很多的異能人。”

    “什麼？”

    我稍稍驚愕，異能人本身就瀕臨滅絕，平均十萬個人裡可能就只有一兩個異能人，可明德大學裏不過幾千學子，出了這麼多事情之後，竟然還會有異能人？

    巫豔豔笑著看著我，說：“吃驚了？其實你不用吃驚，明德大學算得上是牛鬼蛇神混雜之地，不僅僅是異能人，你看看夜零，他不就是永生人嗎？”

    我依然驚愕，夜零是永生人這件事情，巫豔豔又是怎麼知道的？

    那個時候，巫豔豔還沒有來到明德大學，可巫豔豔對於夜零已經十分了解。

    甚至還知道夜零是異能人。

    巫豔豔見我這副模樣，說：“你可千萬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又不是什麼怪物，我身上有巫女的血統，說白了我的異能和占卜還有點相似，夜零的身份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對異能人琢磨透徹的人，第一眼就能知道夜零的身份，所以我知道，只能證明我博覽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