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嗜血烏鴉10
當我疑惑的再回頭時,那個人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的轉角。
迎面跑過來的是夜零,他看到我的時候稍稍驚愕,然後問:“你剛纔看沒看見一個人?”
我如實的回答道:“看見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走!”
夜零拽著我的手臂,一直往前跑著,我突然想到了,是哪天錄影裡的那個人,雖然看不到臉,但是身板卻很相似。
我連忙說道:“喂!他下樓了!”
“走!”
心臟跳得厲害,我儘量穩住了心神,可是心跳反而越來越快,在這種情況下,劇烈運動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加速死亡。
夜零拉著我的手腕,很快的感受到了我此刻的異常,連忙停住了腳步:“小歌?你怎麼了?小歌?”
“夜零……我……”
我感覺很不好這幾個字已經沒有力氣說了。
我幾乎是整個人跪在地上,靠在了扶梯旁,難受的喘著氣。
夜零左右看了看,這個時候周圍沒有人,我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似是被夜零抱了起來,他一路朝七樓跑,放棄了追趕那個人。
我拽緊了夜零的手腕,這才幾天,心臟就已經出了問題。
我嘴角帶著一抹苦笑,明明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經沒有多久了,竟然還會因為自己的身體而感到驚詫和恐懼。
原以為能夠淡然的接受一切,包括即將而來的死亡,可……不行。
夜零時不時緊張的低頭看著我,我躺在夜零的懷裏,感受著夜零的心跳,和蕭易寒的心跳完全不一樣,對我來說713的所有成員都是十分重要的。
夜零是一個執法者,在見到犯人的時候,卻在第一時間救了我。
我躺在713教室的桌子上,夜零想要掏出手機,我連忙按住了夜零的那隻手,虛弱的說:“別……別給他打電話,別叫容若來。”
我掏出了懷裏的藥,慶幸這一次的病發並不嚴重,更慶幸我再出門的時候帶著這一瓶藥。
羅彬生說過,這瓶藥沒有了之後,就要回醫院,那應該也就是我的死期了。
我看著那瓶為數不多的藥,突然笑了一下,對於藥的劑量已經沒有人會比我還懂了,只有這麼短暫的時光,一個月或者兩個月?身體好的時候能夠三個月吧。
夜零已經給我準備了熱水,見我看著那藥發愣,連忙說:“吃啊,小歌?”
我握緊了手裏的那藥片,虛弱的點了點頭,最後仰頭吃下。
那藥力緩緩地浸入我的血液,我閉上眼睛的時候,覺得世界一片灰暗。
心臟處的跳動依然那麼有力,可那不健康,一點都不健康。
死亡在以看得見的速度朝我走來,我想那夢境中向我揮手的謝喬和黎明,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吧。
夜零見我的臉色恢復了一點,便問:“覺得好點了嗎?”
“恩。”
我坐了起來,心率仍是不齊,不過照這個狀態,應該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我抱歉一笑,說:“剛纔……對不起了,否則你一定會抓到他的。”
夜零沉默了一會兒,說:“不一定,只要你安全,他不重要。”
我搖了搖頭:“那個人肯定有古怪,連累你了,真對不起。”
夜零淡淡的說:“沒什麼,他既然在明德,那就一定能夠找到他的蹤跡。”
夜零想了想,突然問:“你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
“沒什麼,就是剛纔跑的有點太過火了,吃過藥就沒事了。”
我刻意隱瞞著,其實生離死別這四個字,我在醫院的時候已經看的夠多的了,死亡不僅僅是即將死去的人所要承受的恐懼和痛苦,還是生者最大的痛苦。
夜零是永生人,這樣的痛苦就要承受很久很久。
而死去的人,永遠會困擾在活著的人心中。
我看著外面的天空,至少那對我來說還是湛藍的。
當有一天,天空對我來說是灰暗的,那麼我的世界就永遠消失了。
明德大學,這注定是我生命的終結。
可是我覺得到死的那一刻,我也不會後悔了。
回去的路上,正是中午,下課去吃飯的人很多,夜零和我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像是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剛纔的事情也從來沒有發生過。
“你是說,你在實驗樓前感受到了那個人的氣息?”
“我只是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索然無味的吃著面前的米飯,然後說:“其實,那棟實驗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可是我覺得蕭易寒他……”
夜零問:“蕭易寒怎麼了?”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說道:“沒什麼,可能是我想多了。”
夜零看著我的神情有些變化,我知道我絕不可能騙得過夜零,可是如果我不想說的話,夜零也不會問我。
我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夜零淡淡的說:“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自己回去,這距離女生宿舍還很近,你還是去查那個人的事情比較好,剛纔都怪我……”
夜零輕拍了拍我的頭,我有些發愣,就聽到夜零毫無責備的說:“和你沒關係。”
我勉強笑了笑,當我和夜零在食堂門口揮手作別,我所想的就全是死亡了。
我順著那條路朝女生宿舍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覺得這條路有點不太對勁,從剛纔開始,這條路上就什麼人都沒有。
可是這個時候,應該人很多才對。
“誰——!”
只聽到一聲悶響,我只覺得整個人都被撞在了牆上,抬頭就是乾枯的樹枝,還沒發出嫩綠的枝丫。
是剛纔那個人,我暗暗咬牙,早知道應該讓夜零來的。
“你是什麼人?幹嘛跟著我?”
那人的聲音十分冰冷,他冷冰冰的一字一句說道:“明-知-故-問。”
我目光凌厲的看著他:“你就是殺死蔣雯雯的兇手?”
“所以,我殺了你也是輕而易舉。”
我能夠感受到他扼住我脖頸上的那隻手是冰冷的,和巫豔豔一樣的體溫。
我警惕的看著他,強忍著窒息感,勉強問道:“你跟著我,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