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在夜零的肩膀上撲閃著翅膀，突然一下飛走了。

    飛濺在空中的羽毛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然後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噴嚏。

    夜零想要朝我再前一步，我連忙後退了兩步，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別！你離我遠點……”

    “阿嚏！”

    我又打了個噴嚏，我覺得我不僅僅是對烏鴉過敏，就連夜零我都是過敏的。

    夜零果然不動了，他說：“我送你回去。”

    我點了點頭，距離夜零依然有三步的距離。

    “你剛纔說吸血對你來說不是必要的，那當初謝喬為什麼不受控制的吸血？”

    夜零說：“所有的異能人都不是一個相同的個體，人類都不會有相同，相似卻多得很，這是一個道理，他不能控制他的吸血慾望，我同樣也需要鮮血來維持身體上的行動，雖然我不願意這麼做，但是滿月的時候，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吸血的慾望，雖然不會像是謝喬那樣將一個人吸乾。”

    “那被吸血的人會死？”

    “不會，我不會吸食人血。”

    “你是說，血袋？”

    “恩。”

    我記得當時我和謝喬坐在天台上，謝喬就已經告訴我，有人資助他，定期的時候會給他提供鮮血，但是那都是合理合法的。

    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或許資助謝喬的，還有資助夜零的背後人都是一個，知道異能人身份的人很少，更別說對異能人這麼深究的人了。

    我問：“對了，之前你說明德大學的變異體，要怎麼判別？”

    夜零說：“他們的外貌和常人一樣，只是他們會沒有意識的做一些不屬於他們的舉動，他們的血液已經被注入了異能人的基因，所以會發生異變，也就是俗稱的人造異能人，他們會陷入和謝喬一樣的情況，大多數應該都會比謝喬更差。”

    “你是說發狂？異能失控？會殺人？”

    “是。”

    “可是之前……”

    “之前的寧靜，還有蔣雯雯，目前已經可以確定，寧靜的異能來自於她姐姐的異能基因，而蔣雯雯之所以會發生很多奇怪的變化，她的身體有不同的異能，應該也是因為血液裡被注射了多種異能基因，謝喬或許也是如此。”

    我驚愕的看著夜零：“謝喬？”

    “你不覺得謝喬的異能，和我的有點相似嗎？”

    這曾經是我最直觀的感受，現在當夜零也說出這個可能性的時候，和我當初的直觀感受疊加在了一起。

    “誰！”

    夜零的瞳孔泛紅，現在是白天，我連忙按住了夜零的手臂，說：“別走，這裏人太多，你的動作太顯眼了。”

    夜零的瞳孔恢復了正常的顏色，但是他依舊蹙著眉：“剛纔好像有人從這裏走過去。”

    我左右看了看，都是一些入學的新生，我說：“胡說的吧，這裏人這麼多，你會不會是精神太敏感了？”

    “不會。”

    夜零拽著我的胳膊，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不論在什麼地方，夜零的模樣總是能夠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我覺得在這個新生滿地的人，尤其是女學生見到夜零，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跟過去。

    所以最後我們只能上了七層的教室。

    從713的窗戶往外面看，半個校園都進入眼底。

    我累得坐在了椅子上，得虧蕭易寒沒有在我旁邊，否則蕭易寒和夜零這兩個人同時在我身邊走著，不出一個小時，這又是明德大學校園官方的一個特大新聞。

    我看著窗戶邊上的夜零，問：“你拉著我來這兒幹什麼？”

    “等黑鴉。”

    黑鴉就是那個烏鴉，這應該是夜零對於烏鴉的一種愛稱。

    我和夜零在教室裏坐著，沒過一陣，黑鴉就從窗戶飛了進來，還在夜零的手骨上撲閃著翅膀，我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生怕再打噴嚏。

    黑鴉叫了兩聲，夜零動了動手臂，那黑鴉就從夜零的手臂上飛走了。

    “黑鴉說什麼了？”

    我揉著鼻子湊近夜零，看著那隻黑鴉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天空中。

    不用看，它一定會棲息在某枝枯木上。

    我問：“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不知道，最近在學校的時候你小心一點。”

    “什麼意思？”

    “還不明白？這個學校有異變的人造異能人。”

    蕭易寒靠著門，我幾乎是立刻回頭。

    蕭易寒看著我，我們像是許久沒有見面，事實上，我們已經有整整二十一天沒有見了。

    “你……這麼早就到了。”

    “巫豔豔不是和你說了嗎？你還來問我？”

    蕭易寒朝我和夜零這邊走來，他說：“你是不是也注意到了，那股氣息不太尋常。”

    “你們都是貓和狗嗎？怎麼鼻子這麼靈？”

    我摸了摸鼻子：“我都懷疑我不是異能人。”

    蕭易寒和之前一樣毒舌：“或許你是雜的。”

    “……”

    夜零說：“人類和我們的氣味兒不太一樣，溫度上也有所差異，只是那樣的差異並不大，而人造的異能人，他們的氣息就像是混合的氣味兒，所以在人群中也很好分辨。”

    “……哦。”

    我突然想到了巫豔豔，巫豔豔握著我的手，一直都是冷的。

    那種冰冷，宛如屍體。

    我問：“那麼溫度和正常人不一樣的，是什麼？”

    夜零問：“你說什麼？”

    “就是溫度比人類的要低，感覺和零度差不多。”

    蕭易寒冷冷的說：“那是屍體，你真是想到什麼就問什麼。”

    屍體這兩個字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沒有一個人的體溫是零度的。

    巫豔豔的體溫是零度，從很久之前我就注意了，只是我一直沒有往那邊去考慮，但是一具屍體絕不可能有思想，也絕對不可能行動，就算是異能人也做不到。

    一定還有什麼是不對勁的，只是我一直都沒有察覺。

    “宋歌？”

    “恩？”

    我抬頭，蕭易寒正蹙眉看著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我連忙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我也一直都沒覺得我的體溫有什麼不正常，還好你們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