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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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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新年2

    我和蕭亦寒的關係日益緊張,我看得出來他有意在逃避我,自上次我差點讓容若置身險境,他對我就像是剛見到我的第一面那樣冷漠。

    我一個人待在屋子裏,這是容顯的房子,不過這個房子,容若一次都沒有來過。

    城市比月亮島要舒適的多,只是夜空中看不到一顆明亮的星星。

    也沒有鹹腥的海風,一切又都回歸了平靜。

    我一個人和李叔待在這麼大的房子裡,我悵然若失。

    很快就要過年了,我突然懷念起了月亮島。

    月亮島的日子,纔是我這一生中最溫暖愜意的時候。

    在醫院的這些年,我最希望的就是去看看容若所看到的世界。

    容顯疼愛容若,所有隻要是容若想要看到的風景,他都會滿足。

    不過那也是因為容若沒有我們這樣孱弱的體質。

    在異能人當中,容若也算是一個特例了。

    我對著玻璃哈了口氣,在上面寫了一個‘寒’字。

    李叔敲了敲門,我說道:“進來吧李叔。”

    推門進來的不是李叔,是容顯。

    距離上一次見到容顯,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顯哥哥,你怎麼來了?”

    我稍稍驚愕,剛纔的自己明明就站在落地窗前,卻沒能看到容顯的車。

    容顯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西服,領口還有一個十分奪目的胸針,看上去像是剛剛參加過一個酒會,只是容顯的身上,從來不會有酒氣:“從前你聽腳步就知道是我,分神了?”

    我坐在了容顯的對面,這樣空曠的屋子裏,新年也沒有辦法給我帶來任何的歡樂。

    從前我的世界裏就只有容若和容顯,再也沒有任何的人,所以新年當有他們出現的時候,我就會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可是現在,不同了。

    我生命中重要的人,被我放在心口上的人,有蕭易寒,還有夜零,巫豔豔……

    “顯哥哥,快過年了,你……放假嗎?”

    容顯搖了搖頭,說:“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過年的事情……”

    “哦,我知道,沒事,你總是很忙嘛。”

    我落寞的神情只持續了幾秒鐘。

    今年,或許是我最後的一個新年,又要一個人度過了。

    容顯看著我,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我不能陪你過,你可以去本家找容若。”

    “本家?你……你是說本家?”

    容顯的笑不像是開玩笑,或者是說,容顯從沒有開過這個玩笑。

    他知道,如果他對我開了這個玩笑,我會信以為真,然後當他知道是哄我玩的時候,我會更加的落寞。

    容顯不會這麼對我。

    本家的容若,也就是容若和容顯真正住下的地方,新年的時候,容若也會覺得冷清吧。

    “要不要去?”

    我連忙點頭,說:“我要去!”

    想是想到了什麼,我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可是我……要怎麼去?”

    容若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容顯笑了:“他提前訂好了回來的機票,可不是爲了一個人過年的。”

    容顯的一句話,重新燃起了我的希望。

    我看著容顯,他每次對我說的那些話,都像是神奇的咒語,可以讓我的心情大起大跌,有的時候我都懷疑容顯早就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麼,只是永遠不會一口氣將話說完,而是饒有趣味兒的看著我大起大落的表情。

    我興高采烈著,容顯離開之後,我還躺在床上,一直笑嘻嘻的。

    新年,我和容若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

    不……應該是我們過的第一個新年。

    按照剛纔容顯說的,和容若一起過年的,應該不只是自己一個。

    好熱鬧啊,我從沒有看到家裏這麼熱鬧過。

    我還從沒有見到過容若住下的本家。

    應該會比這裏更加舒適好看。

    距離過年,就只有兩天,我突然覺得日子不是那麼的難熬了。

    蕭易寒,我很想見到蕭易寒。

    我望著窗外的夜空,同時無法抑制自己的心情。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告訴你……

    我不知不覺得睡著了,夢裏是許多年前,生命中的每一年,容顯都會和我一起過新年,只有一年,容顯不在。

    我一個人孤單落寞的在家裏,看著外面絢爛的煙花,突然覺得煩躁的很。

    然後我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不顧李叔在後麵喘氣的追趕。

    跑到了一條讓人覺得寂寞的街道。

    紅綠燈和從前一樣機械工作著,可是往來的車輛,用手指頭都能數出來。

    我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醫院,然後又像是躲避追趕一樣遠離了醫院。

    悄悄地走在了馬路上。

    甜品店已經關了門,只有漂亮乾淨的玻璃窗。

    我看著窗子上,自己稚嫩孤獨的面孔,穿著一身不算厚實的衣服。

    我打了個噴嚏,然後一個小男孩路過我的身邊,將一條圍巾扔在了我的身上,他頭也不回的朝街道的那邊走去,我看著他孤傲的背影,一時間忘記了叫住他,那條街彷彿永遠也走不完一樣,他就這麼筆直的往前走,不帶一點猶豫。

    他穿的,甚至比我穿的還要少。

    我猛然的睜開眼睛,對剛纔的夢境依然心有餘悸。

    為什麼夢境裡的自己,會覺得那個男孩兒是蕭易寒?

    只是因為行為舉止相似嗎?

    那都已經是七八年前的記憶了。

    人們總是習慣性的把遙遠的記憶模糊化。

    我一時間難以分清,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現實。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我警惕的喊道:“誰!”

    “是我。”

    李叔推門而進:“要吃午飯了。”

    我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說:“我知道了,我這就下去。”

    李叔關上門,我看了一眼手機,容若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我發的簡訊。

    約定好了十二點半去他家,地址都發在了我的手機上。

    我幾乎是蹦了起來,用飛快的速度洗漱之後,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衣服。

    出門的時候穿鞋都絆了一下:“李叔!我不吃了!我去同學家啦!”

    ‘砰’的一聲,我朝著太陽所在的哪個方向出發。

    這個路線我曾經走過無數次,可是沒有一次,我走進了這個地址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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