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可還記得望江樓
南明國國都,葉氏武館裏。
一個個身穿白色練功服的年幼弟子倒在血泊之中,充滿了無助,猶如一朵朵被鮮血玷汙的白蓮花。此時的他們還沒來得及體會到青春的美好,便已悄然凋零。
“嘭”的一聲巨響,練武廳的一面邊牆瞬間炸開,牆面四分五裂,化為石塊散落一地,隨之倒飛而出的還有一道身影,此人正是葉驚!
葉驚倒飛兩尺之遠,手中劍鋒倒插於地,強行穩住了身形。半跪在地,張口間吐出了一口鮮血,看來是傷得不輕。
灰塵漫天,一個臉上戴著赤紅惡鬼面具的紫衣人從廢墟中徐徐走出,手中拿著一把摺扇,又儒雅又詭異。
沒多久,一群同樣戴著惡鬼面具的黑衣人迅速地包圍住了葉驚,並且給那個拿著摺扇的紫衣人讓出了一條道,紫衣所到之地,無人不俯首。
“葉驚,精通劍法,二十歲步入先天高手,一人一劍闖江湖。敗各大門派天驕,斬各大魔教精英,人送外號葉劍魔。如今居然龜縮在這王國小小的武館之中,實在令人吃驚。”
此人聲音柔和得不知是男是女,紫衣人一步一步,走到了葉驚身前,道破了其真實身份。
環視一圈館內的慘狀,葉驚悲憤欲絕,兩眼中冒著熊熊怒火,“一群畜生,連這些孩童你們都不放過!威武武館中不可能有你這等高手,你到底是什麼人?”
紫衣人嗤之一笑,兩道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威武武館,那是什麼玩意兒?狗一般的東西,也配跟我惡鬼門相提並論?”
葉驚用劍撐起身子,怒視紫衣人,晃晃悠悠地手指著地上那些已經逝去的孩童,“我葉驚跟你們惡鬼門到底有何深仇大恨,竟然讓你們連這些孩子都不放過!”
紫衣人攤了攤手,很是沒有人性地回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也很無奈啊,要怪,就怪他們沒投個好人家吧。至於仇恨……”
紫衣人聲音突然變得高昂,“葉驚,你可還記得望江樓!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葉驚深深皺起了眉頭,彷彿有點印象,但又不知道為什麼老是想不起來。
看葉驚如此茫然,紫衣人更是氣憤,直接提醒道,“十八年前,在望江閣樓上,我哥哥楚雲峰就是被你給害死了,這些你全都忘了嗎!”
“十八年前,望江閣樓,楚雲峰……”葉驚嘴中不停地自言自語呢喃著,思緒也跟著回到了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望江樓。
“今日快哉,跟楚兄一起飲酒賞江景,別有一番風味。”葉驚靠窗望著江水,讚歎道。
“葉兄,今日我是來……”楚雲峰心事重重,平日隨身的扇子也不把玩。
“楚兄,別掃興嘛。先對個對子,其他的,有什麼話之後再說,小弟就先獻醜了。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出完對子,葉驚得意地看著楚雲峰。
“葉兄,我……”楚雲峰表情躲躲閃閃,欲言又止。
“楚兄,你不會是對不出來想要找藉口吧。”葉驚一邊拿起一罈酒,一邊對自己這個至交好友調侃道。
楚雲峰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葉兄,我一直有一件事瞞著你,其實我是惡鬼門的少門主。”
酒罈“啪”的一聲摔碎在地,酒水四溢,沁人心脾,兩人頓時無言。
“楚雲峰,你剛纔說什麼,我沒有聽清?”葉驚大眼一瞪,當下就拔出了寶劍。
楚雲峰悽然一笑,又重複了一遍,“我楚雲峰,正是你最近尋找的惡鬼門,門中的少門主。”
話畢,劍落,一縷白衣布條悄然飄下。“今日,我葉驚,與楚雲峰在此望江樓,割袍斷義,恩斷義絕!”
“快,劍魔葉驚在這,別讓他跑了……”
樓下一堆嘈雜地腳步聲愈來愈近。
“你出賣我!”葉驚橫眉冷目看著楚雲峰,與一開始把酒言歡判若兩人。
楚雲峰臉色蒼白,輕咬著嘴唇,委屈至極,搖著頭,努力為自己辯解道,“不,不是我,我沒有……”
葉驚不再多看他一眼,拿起寶劍,拂袖而去,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望江樓下,體力消耗殆盡的葉驚最終還被惡鬼門捉住,送到了門主跟前。
“父親,請您放了葉驚。”楚雲峰毅然出面攔住了父親。
“傻孩子,前陣子他還在找惡鬼門的地址,妄想殺上惡鬼門。你說,父親我能放了他嗎?”門主慈愛地看著楚雲峰,表示不能放虎歸山。
楚雲峰手中一閃,一把匕首擱在了自己脖子上,表情很是決絕。
“父親,葉兄救過我的命。您如果不放了他,今日孩兒便跟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