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五月二十六，你是二月二十六，所以還真差了一年多三個月，但是呢，實際上那三個月是不存在的，我是二月二十號的，那纔是我真正的出生日期。”

    趙曦月靠在程昭懷裏，閉著眼睛，說出這樣一番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難以說出口，也許是因為剛剛那一番鬧騰吧，趙曦月這會說起來，倒是有些雲淡風輕的感覺了。

    “曦月...”相反，程昭倒是有些不知道該說啥，他這會有些自責了，當初要是假裝不知道該有多好，但他內心深處，卻又想著趙曦月能告訴他，因為一旦趙曦月選擇告訴他，就代表，自己真正的走進她的心裏了。

    程昭有時候覺得自己的這種做法很是可笑，他這是幹什麼？就好像一個小孩子，拼命在父母面前刷存在感一樣，但這種做法實際上又沒有錯，因為在乎，所以依賴。

    “程昭，你剛不是說要說個故事嗎？你既然沒有說，那我替你說吧，你要當個合格的安靜的聽眾啊。”

    趙曦月從程昭懷中退了出來，換了個姿勢，將雙腿架在了程昭的腿上，整個人重新依靠程序昭的懷裏，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趙曦月自己都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說起，具體要說些什麼，她也不是很是清楚，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邏輯有些錯誤，也有些混亂，但程昭還是聽清楚了。

    越聽，程昭的眉蹙的越緊，擁著趙曦月的胳膊也越來越用力。

    他的丫頭啊，現在靠在他的懷裏，說著那段他不曾出現的，昏暗的歲月。

    她說，她的身體裡並沒有留著趙家的血，而是流著林家的血，那個林，是林黛玉的林呢。

    她說，她是二月二十日出生的，不是五月二十六日，自己比她大的還不到一歲呢。

    她說，她之所以叫曦月，是因為被發現是在晨曦，最有朝氣最有活力的時間。

    她說，她不是獨生女，她後面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聽說長得和她很像，雖然她沒有見過。

    ......

    她說，她很不幸，是不被親人接受的存在。

    她說，她也很幸運，遇見了現在的家人，還有現在的自己。

    ......

    也不知道說了多長時間，趙曦月感覺描述的差不多了，五歲的記憶本來就不是很多，能想起來的就更少了，也許說了有半個小時，也許只有十分鐘。

    趙曦月停下來，沒有接著說，只是問了一句，“程昭，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程昭抿著唇，看向遠處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思考了一會，才接著說，“曦月，你記得高考英語中，那麼多的英語單詞，哪個排在第一個嗎？”

    “應該是a吧。”趙曦月不知道程昭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卻也是回答了。

    “那下一個呢？”

    “an？”

    程昭有些失笑，“寶貝，這個不算，a和an算一個，下一個應該是abandon.”

    “所以呢？”趙曦月還是有些懵，這個和她說的故事有什麼關係嗎？她怎麼有些不太懂自家男朋友的腦回路呢。

    “寶貝，在西方世界裏，每一個孩子本來都是上天的天使，他們之所以來到人世間，是因為被上帝暫時的拋棄了，所以他們的語言裡，第一個單詞是一個，第二個是拋棄，時時刻刻提醒他們自己是被拋棄的。

    所以，曦月，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都是被拋棄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沒有什麼不同，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只是比我們多經歷了一次，沒有什麼好傷心的，這證明你以後會變的很優秀。

    我知道你今天在擔心什麼問題，你在害怕，我知道了這件事，會接受不了，會離開你，可是，曦月，你想過沒有，不管你姓什麼，你都是你，你都是我程昭的女朋友，這一點，你要記住了，不能忘記的。”

    趙曦月聽完這段話，不知道該說什麼，理智早就告訴她，程昭知道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情感卻使她陷入了煩躁之中，這會親耳聽見程昭的回答，心情纔算真正的舒緩下來。

    “可是，程昭...”

    “嗯？怎麼了？”

    “你剛剛對於a和abandon的解釋，是走心的嗎？”

    “這個啊，我瞎說的，我連拼都不太會拼的，怎麼可能知道其他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意思，懂不？”

    程昭忍不住掐了掐趙曦月的臉蛋，這丫頭，最近是越來越喜歡跟他對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