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入……深淵？”雲汐愣住了，眸中似乎燃氣了一縷火光，似溺水的人抓住了岸邊僅存的一根蘆葦，燃起了一絲求生的慾望。

    “嗯，我們來做一筆交易，我幫你復仇，你幫我找點東西。”她換了一個臺，正好在放鬼片，就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

    雲汐聽到這話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後，她抬眸看向洛言笙，那裏不再死寂一片，而是燃氣了熊熊烈火，似仇人不到粉身碎骨的地步，不熄滅。

    “可以。”她似乎站在了自己的軀殼外，聽到自己賭出一切的聲音。

    與厲鬼交易，猶如和惡魔共舞。

    但她甘願如此，即便魂飛魄散。

    “說說你的經歷吧。”洛言笙把電視的聲音調到靜音，頓時淒厲的背景音樂消失得乾乾淨淨，螢幕中張牙舞爪的惡鬼看起來可笑至極。

    雲汐啞著嗓子，張了好幾次口，才說了出來。

    洛言笙聽完後總結了一下，大致是雲汐有個養姐關彤彤，是在雲汐九歲來到雲家，跟雲汐同歲，樣子也很像，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很乖巧懂事，但實際是經常威脅她恐嚇雲汐，甚至爲了搶她的青梅竹馬——林青不擇手段，不惜。

    後來雲汐漸漸被同學孤立，林青也漸漸遠離她，父母雖然依舊很愛她，但根本看不到關彤彤欺負她，甚至讓她忍忍就過去了，雲汐也沒有辦法，只能默默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這個暑假，雲汐的父母爲了緩和她和關彤彤的關係，帶他們自駕遊，哪知出了車禍，雲爸雲媽雙雙去世，只剩下她和關彤彤。

    雲汐以為在失去父母后關彤彤會和她共渡難關，誰知道她落井下石，跟林青說雲汐纔是養女，她纔是那個小時候和林青一起長大的人，林青相信了，對雲汐失望透頂。

    她原以為這已經到了人生最低谷，但是當某一天她意外找到關彤彤的日記，發現車禍是關彤彤的手筆，甚至和林青在一起也只是把他當作踏腳板，爲了接觸林青的朋友嶽揚，嫁入岳家豪門，心徹底粉碎了。

    她去找林青說出真相，誰知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甚至還威脅她不要把事情說出來，雲汐心如死灰，升起了死亡的念頭，這纔在雨天失神地闖進了古堡。

    洛言笙見她又開始哭起來了，嘆了一口氣。

    聽起來像個很爛的小說……

    “你和她長得很像？”洛言笙問到。

    雲汐抽噎著回到，“嗯，我也不知道……為，為什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跟我長得那麼像的人，老師同學都分不出來，甚至連林青有時候也會混淆……只有，只有我爸爸媽媽才分得清……”

    洛言笙望著手中的相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伸了一個懶腰，把音量放開，繼續看鬼片。

    “你，你不是說要幫我報仇的麼？”雲汐把所有的悲傷都放在了最深處，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復仇，怎麼樣才能讓關彤彤得到報應。

    “關彤彤人呢？”洛言笙側眸看了她一眼，那帶著黑色眼線的桃花眸邪氣無比，總讓人恍惚一下。

    雲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又舒展開，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她現在應該是在學校，自從爸爸媽媽走了，她就在也沒有回來家。”

    洛言笙哦了一下，然後轉過頭繼續看電視，直到雲汐以為她不會回自己的話時，她纔開了口，“明天去學校。”

    第二天

    雲汐雙手捏著揹包帶，低著頭走著。

    洛言笙在前面，走幾步停幾步，等雲汐跟上來。

    “唔，你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到學校。”洛言笙腳離地飄了起來，跟雲汐並肩走著。

    雲汐低頭不語，只是靜靜地走著，身邊無數同學都掠過她，過了馬路，朝不遠處的雲陽高中走去。

    她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渾身顫慄著。

    洛言笙腳步微頓，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清和的嗓音淡淡，“走吧，有我在。”

    雲汐一怔，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心中的害怕少了點，加快了步子進入學校。

    走在校園裏倒沒引起太大的反應，但當她進入班內時，所有人都像避瘟神一樣避開她，眼中的情緒說不清是厭惡，還是冷漠。

    沒人願意跟她講一句話，甚至連她的前桌也往旁邊挪了挪位置，雲汐只能一個人坐在角落。

    洛言笙看到這副場景，微微挑眉，飄到雲汐旁邊的空桌上坐著，那雙修長的腿就堂而皇之地放在前面的桌子上。

    剛纔那個特意動位置的男生，瞬間覺得周圍陰氣陣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一會兒就覺得受不了了，嘴唇都被凍紫了。

    他嘀咕了幾句見了鬼了，就起身離開了位置，在終於脫離了“冷氣”後，他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回去了。

    果然，只要碰上她就沒什麼好事！

    洛言笙收回了陰氣，看著前面沒人了，覺得視野開闊了不少，心情也跟著美妙了不少。

    “她在幾班？”洛言笙把腿放了下來，然後起身坐了對面，轉過來，跟雲汐面對面。

    雲汐回道，“她跟我一個班。”

    “我怎麼沒看見她？”洛言笙語氣輕飄飄地問到，似乎並不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

    雲汐臉上浮現一絲疑惑，“不知道，可能有什麼事了吧？”

    洛言笙聳了聳肩，見老師來上課了，剛纔那個男生回來了，就從視窗飄了下去，準備找找那批讀者。

    這本小說看起來像是一個校園虐戀，嗯，還有點神經病的嫌疑……

    但女主作為一個高中生，經常活動區域無非就是家和學校，而那批讀者應該也是在這兩個地方，否則異次元的生成根本沒有必要。

    昨天，她在雲汐家裏都找到一遍，沒瞧見什麼奇怪的東西，所以他們應該在學校，就是不知道是以人，還是物的方式存在。

    洛言笙輕嘆了一聲，打算自己先去看看方圓十米內的情況，等一會兒，雲汐情緒看起來好點了，再叫她帶自己轉轉。

    這種事情急不來，要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