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從神殿走出來的時候，還是帶著點兒無奈的。

    伊恩的交代他已經聽得很是明白了。

    調查章灼。

    這種吩咐，其實就算伊恩沒有說，聖靈堂的人也做過千百次了。

    畢竟，依照章灼的水準，還有他的情報能力，聖靈堂不可能一點兒都沒有爭取過。

    都已經知道對方的情報能力對他們有利了，怎麼可能沒有動過拉攏的心思。

    可以這麼說，章灼，應當是所有惡黨中，聖靈堂最想要的拉攏的物件之一。

    與其為敵，不如同化。

    這是聖靈堂對章灼的心思。

    但如果想要拉攏，那就必須要有一定的技巧。

    要麼，就是手頭有對方想要的東西。

    要麼，就是對方懼怕的事情。

    無論從利誘與威脅哪一點出發，章灼似乎都沒有讓聖靈堂討到一絲一毫的便宜。

    畢竟，從至今為止章灼都還沒有為之所用就能看得出來了。

    “怎麼了？”胡錕剛剛走近就看到楚子航這一臉無奈的表情。

    話都不用多說就能明白，一定是伊恩又交代了什麼事情。

    他撥出一口氣，隨意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用多想，如果是能讓楚子航無奈的事情，一定不算是小事兒。

    問一問，說不準能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南部神殿的這兩個人，還真的算得上是齊心協力了。

    楚子航看了眼來人，發現是胡錕之後，雙手一攤，表示出自己這會兒的無語。

    “看來是主教又交代了什麼？”

    胡錕單手扶額，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

    “嗯……”短暫的沉默之後，楚子航才又重新開口，“算是件不荒唐但卻很荒唐的事兒吧。”

    胡錕幾乎是瞬間皺起了眉。

    他剛剛是聽錯了？

    還是楚子航舌頭出了問題？

    剛剛那段話怎麼聽，都是一句矛盾性超級大的話吧？

    不荒唐卻又很荒唐？

    胡錕這會已經有一點兒想要把楚子航的腦子剖開來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大抵也是知道自己的話有些不太好理解。

    楚子航有些不滿的撓了撓頭，卻又很快的放棄似的，“主教讓我調查章灼。”

    一句話，非常明確的說明了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麼矛盾的話。

    胡錕摸了摸下巴，一時間倒是有些沉默。

    這倒是真不怪他，實在是這個吩咐有點兒讓他意外罷了。

    “主教什麼時候對章老闆感興趣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胡錕纔有些猶豫的問了這麼一句話。

    這種猶疑的態度倒是把楚子航逗笑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有興趣並不奇怪。”

    這句話就好像並不是解釋，而是隨口一句說辭一樣。

    但不可否認，這句話讓胡錕非常的認同。

    是了！

    聖靈堂對章老闆的興趣從來就存在。

    而這種興趣從來就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或是聖靈堂對章灼的依賴而減少半分。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聖靈堂對章灼，是始終保持好奇心的。

    也說明從來沒有人調查清楚章灼。

    沒有人調查章灼，自然是有其中的彎彎繞繞的。

    可伊恩這會兒卻是直接下了命令，要調查章灼。

    這不得不讓楚子航和胡錕兩人覺得有些無奈了。

    並不是說，調查章灼這件事多麼的不可操作，而是究竟能調查到什麼程度是不可控的。

    “你可真是接了個苦差事。”胡錕愣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以示同情。

    普通的聖靈堂的人對章灼的調查，和伊恩這個主教下了命令要對章灼進行調查，是不一樣的。

    這一點，無論是楚子航還是胡錕，內心都非常的清楚明白。

    “我有的時候也在懷疑，章老闆究竟是何方神聖。”胡錕看了一眼楚子航，好一會兒才這麼開口。

    他的這句話說的時候倒是顯得很輕鬆的樣子，就好像章灼就算是很厲害的角色，也和他們沒有多大的關係一樣。

    楚子航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他的確是很神秘，但主教這麼直接的讓人去調查，倒是也出乎意料的。”

    胡錕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不過，主教的意思應該是暗地裏進行吧？”

    胡錕雖然沒有楚子航那麼的睿智，但簡單的動腦題他還是會解答的。

    如果真的是明面上進行的任務，伊恩不會就讓楚子航一個人進行。

    對章灼的調查，如果真的能放到明面上，那必定是整個南部神殿都要好好部署一番的。

    楚子航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胡錕的說辭。

    暗地裏進行，如果沒有理解錯誤的話，伊恩的確應該是這個意思。

    至少不會是想要放到明面上，冠冕堂皇的進行的意思。

    “那還有什麼好糾結的？”胡錕雙手一攤，“既然是暗地裏進行的事情，那就盡力而爲唄。”

    對於這件事胡錕倒是想的比楚子航要簡單許多。

    倒不是說他覺得章灼這件事不重要。

    僅僅是因為，他覺得，章灼這件事兒，就算看的再重也無濟於事。

    而，在他看來，楚子航也是這麼理解的。

    只是，因為伊恩始終覺得有必要調查章灼，而楚子航又說不通對方，纔會導致現在的局面。

    楚子航點了點頭，“也只能是這樣，不然還能怎麼辦？”

    他的話說出口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其中的無奈的語氣。

    “你想從什麼地方入手？”胡錕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有需要護衛隊幫忙的，直接說就成。”

    楚子航笑了笑，擺了擺手，“騎士團那麼多人呢。”

    胡錕挑了挑眉，“總歸有你騎士團不方便的地方。”

    楚子航先是一愣，繼而就明白了胡錕的意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胡錕的這句話並沒有什麼毛病。

    甚至可以說是對的。

    至於理由……

    這就是騎士團與護衛隊的區別了。

    如果出動騎士團，那就是代表了聖靈堂的決策，但如果只是護衛隊出動，那便只是伊恩的個人決策。

    究竟是需要直接掛上聖靈堂的名號，還是隻是歸結到個人興趣，這一點楚子航還是需要好好斟酌一下的。

    胡錕雖然沒有想這麼多，但至少這個提議並不算太糟糕。

    楚子航點了點頭，就算是同意了胡錕的這個提議，“倒也是，回頭有什麼需要會直接告訴你，讓你去做的。”

    胡錕噫了一聲，似乎是表達自己的不滿，“什麼叫讓我去做？搞得我好像是你的手下一樣。”

    他覺得楚子航的用詞實在是讓他有些不愉悅。

    楚子航看了眼胡錕輕輕笑了笑道，“嗯？那用麻煩你去做？”

    換了個詞彙，胡錕並沒有覺得好多少，但倒也懶得計較這些，直接擺了擺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本來就沒有打算過多的追究這件事，所以倒也並不覺得需要多麼注意這件事。

    楚子航看了眼胡錕，微微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微微抿了抿唇，有些無奈的樣子。

    這次伊恩的決策，他不知道會怎麼樣。

    但他總有一種預感，只要是扯上了章老闆，都需要小心行事。

    不然，一不小心，就指不定是誰讓誰遭殃，誰調查了誰的情報了。

    他搓了搓手，又拍了拍胡錕的肩膀，“走吧，這事兒已經是定局了，沒必要再在這耗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