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這麼一句話似乎也就是隨口一問，並沒有真的想要讓楚子航回答自己的意思。

    他回身看向楚子航，半個身子撐著瞭望臺的扶杆，那樣子倒是閒適的很。

    乍一看，倒是感覺伊恩這會兒只是在無聊的吹風一樣。

    楚子航盯著伊恩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判斷對方究竟是想要同自己說什麼一樣。

    但，好一會兒之後，他也是沒有判斷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只是盯著伊恩輕輕的笑了笑，一副等待對方開口的樣子。

    伊恩和楚子航已經認識了太長的時間了。

    這個時間，比伊恩當上主教的時間還要長。

    所以，他多少是瞭解楚子航的。

    這會兒，他倒是沒有直接開口說什麼公事，反倒是先敘起了舊。

    “我記得，我們兩認識也得有個七八年了吧？”

    這話一出，楚子航的眉頭卻是微微蹙了蹙。

    他有些摸不清伊恩今兒的路數。

    伊恩絕對不是個喜歡敘舊的人。

    用他的話說，敘舊，往往就會虧損更多的森帛！

    這讓伊恩覺得，敘舊是一件非常不合算且浪費時間的事情。

    但，今兒，他剛剛的那句話，分明就是在敘舊。

    楚子航點了點頭，“是，七年多，快要八年了。”

    楚子航在進入聖靈堂之前就認識伊恩。

    但並不算熟識。

    後來會當上伊恩的左衛，也算是機緣巧合。

    多半是因為西莉亞執意要去輔佐莉蓮產生的連鎖效應。

    但這並不妨礙伊恩的這句問句的答案。

    論認識的時間，楚子航和伊恩的確是認識了這麼長時間了。

    伊恩點了點頭，倒是很滿意楚子航給出的回答。

    他輕輕笑了笑，才又繼續開口，“這麼長時間，你應當是瞭解我的。”

    這話到了這邊就用了結尾的語氣。

    能夠足以讓人聽得出，這話已經結束了！

    可這話到這個地方結束，總是讓人覺得，還有什麼深意沒有說出來。

    至少楚子航就舔了舔唇，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

    最終，他倒是自我消化了這句話。

    想來，是因為伊恩這次的決定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同，所以纔會找自己聊聊。

    有了這層認知，楚子航才嘆了口氣道，“主教，我明白，您的做法一定也有您的道理。”

    伊恩微微一挑眉，就彷彿是沒有想到楚子航會這麼說一樣。

    只一會兒，他就嗤笑了一聲，“有我的道理？”

    語氣微微上揚，明顯的不太滿意這種回答的樣子。

    可這種語氣卻是讓楚子航有些懵。

    他剛剛的回答有什麼問題麼？

    至少他沒有覺得有問題啊……

    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他才緩緩開口道，“這……”

    話只起了個頭，就被伊恩打斷了。

    “你覺得，這世道，現在穩定麼？”

    伊恩顯然是沒有想聽楚子航的解釋，反倒是回身看向了海面。

    講真話，楚子航看到這會兒的伊恩，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傢伙，似乎比閻雲和傅禪還要穩重。

    可這……分明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

    楚子航搖了搖頭，“三年前的大事件之後，世道就已經不穩定了。”

    伊恩輕輕笑了笑，“更久之前，就不穩定了。”

    楚子航聽到伊恩的這句話，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不得不說，伊恩的話是對的。

    楚子航剛剛說的三年前，也只是個保守的說法而已。

    所以，當聽到伊恩說更久之前，也沒有反駁，只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罷了。

    只不過……

    這種時候，聊時局，顯然是有用意的。

    楚子航看著伊恩，安靜的等待對方下面會說出什麼樣的話。

    伊恩看著海面，撥出一口氣，“你知道我的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