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岸回到家後，自己泡了個澡，然後倒在床上生悶氣，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但是控制不自己自己。不知道是因為在天賜面前自己會那樣，還是自己本來就這樣，在誰面前都是如此，一時間也分不清楚哪一個是真實的自己。

    深夜天賜回來時楚岸早就睡得很沉了，根本就不知道他竟然會回來，更不知道他爬上自己的床。

    夢裏楚岸高喊著什麼，聽不太清楚，但是可以聽得出來情緒很激動，聲音裏帶著恐懼。

    天賜只能把他緊緊摟在懷中，一隻大手在他後背輕輕的拍著，想要安撫他的情緒。也想他在夢裏也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不是他一個人。

    這一夜楚岸睡得並不好。中間還去了趟衛生間，但感覺像閉著眼去的，根本就沒有發現天賜回來。更沒看見他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甚至是看著自己的。

    天賜看著楚岸起床，然後再看著他回來，在他把自己當空氣的同時，心裏也暗暗吃驚，以前的楚岸夜裏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自己真不知道，今天是第一次見。

    楚岸再回到大床上，下意識的或者是說習慣性的靠向天賜。

    這一夜之後的時間裏，天賜一直沒有閉眼，藉着外面的月色看著楚岸的臉。只見他時而皺眉，時而放鬆。睡著睡著，眼角還有淚滑落。不知道他是在睡覺還是在經歷著什麼。夢裏的他，又有著怎樣的經歷。

    天賜恨自己不能走進楚岸的夢裏，不然就可以知道發生的事。而他不想楚岸受傷，更不想他在自己身邊有負擔。不然也不可能答應爺爺安排的人，更不可能有今天的事。

    突然楚岸摟上了天賜的脖子，嘴裏在說著什麼。然後在他的懷裏哭泣。

    天賜不敢動，也沒說話。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在夢裏還滿是傷感的人。第一次遇上，也是第一次感覺到。

    楚岸就這樣在天賜的懷裏哭，時不時地喊爸爸或是媽媽。天賜知道自己錯了，本來以為楚岸的抗壓能力挺強的，起碼不會太脆弱。沒想到他跟自己以為的不一樣。在他心裏有太多的事，特別是遺憾的事。

    “楚岸。”

    楚岸不理會，摟緊天賜。

    “你爸媽死了。”

    “我知道。”

    楚岸安靜了，不再說話。但是人還是不安的，就在天賜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懷裏的楚岸又說道，“我弟弟下落不明。”

    天賜這纔想起楚石，那傢伙被自己發配了。現在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想他了？”

    楚岸聽到了天賜的話，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我找不到他，也幫不了他。”

    天賜很鬱悶，想著是不是讓他們兩個見上一面。可是自己不能就這樣放過那小子，不是自己小氣，而是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讓他知道自己不是他能抗衡的，更不是他能靠近或是左右的。

    矛盾！

    天賜遇事從來都是果斷的，甚至是冷酷的。可此刻，心底有一絲地軟，但是還沒有完全打動的。

    看著懷裏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楚岸，你醒醒。”

    楚岸沒動靜了，這一次是真的睡著了。可是天賜再也沒了睡意，眼看著就要起床了。新的一天還有好多事等著自己呢，還以為來能睡個好覺，不想眼睛都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