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岸看著楚石，眼前的他不是自己記憶中的他，也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他。那個從小就追在自己身後，最聽自己話的楚石不見了。

    心痛，無邊的痛包圍了楚岸，讓他無法呼吸。人有些晃，站不穩。

    天賜上前來，把楚岸摟在懷中。“楚石，你下來，有話好好說。”

    “我跟你們沒什麼可說的。”

    楚岸瞪著楚石，“你這樣死了，跟爸媽有什麼可說的？”

    楚石不管，鬆開了一隻手。“你走。”

    天賜摟著已經站不穩地楚岸，看著楚石問：“你確定？”

    楚石不理他，而是看向楚岸，“我們兩清了。”

    楚岸沒明白楚石的兩清意味著什麼，或者說指什麼。這時楚石再開口，聲音是淡淡地，但是透著堅決。

    “以後你若是再傷冀北，我就用命跟你拼。”

    天賜可算是確定了，冀北那小子是得手了，不光人弄到了，這心怕是也給掰過來了。為自己的兄弟高興，可是自己的楚岸怎麼辦。

    楚岸當然也明白了，自己一心為他。可他卻不覺得，是自己太晚了，還是一切本就註定。

    楚石見楚岸不動，看著他再吼：“走。”

    這一次，楚岸真的轉身了。從天賜的懷裏脫身，徑直往走廊的另一頭而去。落寂的背影讓人心疼，但是也透著他的堅決。

    轉身的楚岸淚流滿面，從此後，自己沒有弟弟了。沒了爸媽後，也失去了他。

    在這個世上自己是一個人在行走，從此後，再無牽掛。這一生，自己不用對誰惦念，唯有自己是活著的。可一個人的活，又有什麼意義呢。

    天賜看著楚岸上了電梯，實在是不放心。可冀北這裏也離不開人，於是看了眼楚石。

    “你就在那裏掛著了。”

    楚石已經堅持不住了，看著電梯門關上後。“掛我上來。”

    天賜不想管，可是不能不管。上前掛楚石上來，“我走了。”

    楚石一把攔住要轉身的天賜，知道他是去追楚岸。可是還是拉住了他，“你別走。”

    “這裏不需要我，我要去看楚岸。”

    楚石還是不鬆手，“我害怕。”

    天賜笑了，“剛纔不是跟你哥叫囂的很牛嗎？”

    楚石不管，拉著天賜不鬆手。“他是他，你是你。再說了冀北是你的人，萬一死了呢。”

    天賜甩掉楚石的手，“那是他的命。”

    “可我不認命。”

    天賜最後看了眼楚石，“那你認什麼？”當初自己想放他一碼，他卻背後給自己來了一槍。今天楚岸想幫他，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能如此傷他。這個人，自己是看透了。

    楚石茫然了，是啊，自己認什麼。腦子裏只有冀北，再也沒有其他。如果沒有他，自己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灰的，還是黑的。“不知道。”

    天賜轉身離開，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人跟他沒什麼可說的。

    這一次楚石沒有再攔天賜，知道自己攔不下，也不想被他看不起。

    “冀北的家屬。”

    楚石看過來，人沒有動，也沒有出聲兒。

    “冀北的家屬。”

    這一次楚石才反應過來，這裏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更沒有誰是冀北的家屬。

    “我是。”

    醫生看著楚石，有些不確定。但還是如實相告，“病人送來的及時，不過失血過多，還在暈迷。入院觀察吧，有其他情況再說。”

    “你的意思是他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