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不能死，也不會死！

    “丫頭......”他伸手為我擦拭嘴邊的血跡，眸中帶淚，臉上也充斥著藏不住的痛苦：“你要將我一個人留下嗎？”

    我淺笑搖頭，說話有些吃力：“你不會是一個人，我知道朦檀她還沒死！她會陪著你！”

    他神情一怔，恍然大悟的想起什麼：“你不信我？”

    他苦笑：”你果然不信我。我要她陪著我做甚？我要的從來都只有你。”

    我苦笑，不信他嗎？可能吧！看他此時的心痛和慌張是裝不出來的。

    不論是現在還是千年後我都想相信他，可他卻從來不願與我說起那些計劃和打算，這又讓我如何相信他？！

    如果說這就是朦檀想讓我看到的東西，那麼我懂了。

    朦檀是想讓我明白，我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東西，而最後還是得毫無保留的還給她——千年前我死了，她和師父活了下來；千年後我還是得死，最後剩下的依然是她和師父。

    她想告訴我，只有她，才能永遠陪著師父。

    心中一痛，喉間又是一股腥甜。

    “丫頭......”這一眼，他眸中充滿了絕望與不捨，抱著我身體的手臂竟然也在發抖。

    我伸手輕輕浮上他的臉，卻發現自己的手在漸漸變得透明。

    看來自己就要真的消失在這天地間了，可怎麼辦呢？看著這張絕美出塵的臉依然有些捨不得。

    想起兩千後的自己，竟還是自私的不願讓他們倆安心度日：“如果有來生，我只願能擁有一張屬於自己的臉，哪怕它天生醜陋。”

    我左手握上他的右手，用僅剩的最後一絲靈氣在他掌心拓上一個印記：“但若是你遇見我，一定要照著這個印記第一時間就認出我啊！”

    終於再也沒力氣說話了。

    也沒能等到他的回答，身體便像一朵輕浮的雲彩飄蕩著的浮上天空。

    我以為自己是真的消失了。

    可回頭竟然還看見師父懷裏抱著另外一個自己。

    但飄上天空的我，手竟然是透明的——這是話本子裡寫得靈魂離體嗎？

    只見師父顫抖著手探上我的鼻息，然後抱著緊緊閉上眼的我瘋狂的仰天大笑。

    他漂亮的紫色眼眸留下了兩串晶瑩的淚珠直直落在我臉頰上。

    很奇怪，飄蕩在空中的我竟然能真切的感覺到那淚水由溫熱到冰涼。

    不是死了就感覺不到痛了嗎？為何看師父如此，我心痛的竟然喘不上氣？

    忽然他止住笑，微涼的大手輕輕扶上我的臉，聲音嘶啞低沉：“你雖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你心裏是怨恨我的，那日在外殿我與長老說得話都不是真的，我只是想將你扮成朦檀，把你留在身邊護你的安全。擔心你落入溟陌的手中，他知道你的身份會對你不利，可結果........結果卻是害了你！讓你永遠的離開了我。”

    他就那麼緊緊地久久地抱著我，讓我以為他快成為一座冰雕時，才終於動了。

    他好想忽然想起了什麼，攤開手看著掌心的環形印記，對我溫柔一笑：“丫頭這是擔心我找不到你嗎？我沒親耳聽見你說喜歡我，怎麼會輕易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