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怒,不知其原
我忙收回心神,集中精力,終於在他胸口的地方尋到了幻生鈴的氣息。
“糟糕,幻生鈴在他心口的位置。”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夜紫魅道:“他是因幻生鈴而重生的,那東西自然與他的生命息息相關。”
這句話含義眾多,可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種——取了幻生鈴,他可能生命危險,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思及此,我忙收回靈力。
大概速度太快未能達到收放自如的境界,將靈力壓回體內時,有些血氣上涌,胸口悶痛。
夜紫魅扶住我,低聲詢問:“你這是作甚?為何忽然停止運功?!”
我將喉間的腥甜嚥下,回視夜紫魅:“這樣他會死的,因為救一人而去傷害另一人,這樣救跟沒救有何區別!?”
說出這番話時,我已做好受夜紫魅批評的準備,誰知他竟眸光深沉凝重,望著我出神。
那抹深不見底的紫色光亮是什麼?迷茫、猶豫、糾結、悲傷。
忽然,他收回手,轉身朝軟塌走去。
原本依靠他而站立的身體,在他轉身的瞬間,因無法掌握平衡,跌坐在地。
屁股生疼的我只想指著他的鼻子大喊:腦子進水了嗎?為何忽然鬆手?要鬆手為何不提前報備?
剛想開口,只聞他沉著聲音,冷若冰霜的低呵:“出去!”
我愣神。
半刻後,聽見一陣腳步聲由近及遠。
只見出口處一抹暗影閃過,密室裏沒了那車伕的身影。
“你也出去!”
若說前一聲低呵冷而無情,那麼這一聲寒而絕情。
可那又如何?我心中火氣正旺,不怕他的冰冷刺骨。
不管他這莫名其妙的低氣壓從何而來,我只想問:沒有瞧見我跌倒嗎?不道歉,不過來攙扶,還吼我走?真以為我中意,便當我是隻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烏鴉嗎?不!
我起身,拍拍灰塵,不客氣的冷眼瞪他:“你......”
話剛出口,便被他的爆呵打斷:“讓你滾出去!”然後一隻茶杯砸到我額角。
我立刻感覺頭一陣昏沉,腦子裏嗡嗡作響,有股熱流在順著鬢角往下流,急忙伸手摸露在外的肌膚,心下一鬆——還好,劉海夠長,血液被完美的遮蓋了。
抬眸看榻上的夜紫魅,他仍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我不經一陣苦笑。
嘲笑自己的擔心完全多餘,怕他瞧見傷了我自責,然而他的關注壓根不在我身上。
“讓你滾沒聽見嗎?滾!”又一聲呵斥聲震顫著我的耳朵。
這是自遇見他起,第一次見他發如此大的火。
可這怒氣從何而來?我不知!該如何平息?我亦不知!
往昔明明是熟悉而親切的存在,一瞬間變得陌生而遙遠,仿若我與他從不曾相識相知一般。
心,莫名的抽痛著,似一柄利箭在攪動;又似一萬隻螞蟻在叮咬。
這是第一次因為一個人感受到了心痛的味道,真的很難受,像後山藍霧樹的預言。
與他鬧矛盾的日子不是沒有,只是當初的他在我的生命裡只是個朋友,而我的主張是,朋友之間,存在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但也自有化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