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對師父那夜的話有所領悟。

    他大概也是爲了幫小師兄獲得林沐若的心意，纔在小師兄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選擇袖手旁觀。

    不然為何他大半夜不睡覺以‘出去逛逛’為名，翻山越嶺去看小師兄與狼打鬥？

    他其實是很關心小師兄的吧！只是不願表現出來。

    ............

    林沐若行動不便，小師兄不在時，常找我過去陪她。

    與她相處時間久了，便慢慢發現，她是很奇怪的姑娘。

    在小師兄面前表現出恬靜可人的一面，一個人待時又時常滿目憂愁；看見我時表情更奇怪，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樣的情況其實在第一次遇見她時便已發現，只是這次她與小師兄患難與共回來，變得更加嚴重。

    我想，總被一個人欲言又止的瞅著，換了誰都坐立難安吧！

    原本想等她主動相告，可等了好幾日，始終不見她開口。

    我擔心她將自己憋出病來，也擔心我被自己的懷疑憋出病來，直接開口問：“你可有事想對我說？”

    她吃驚，而後瞭然一笑。

    沉吟半晌後，屏退左右，獨留我一人在帳中。

    我知道她接下來的話很重要，而我也異常緊張，既對她要說的話緊張，也對自己能否承載她的話而緊張。

    但我不知道的是，就這麼一問，讓我在這場姑娘家的談心活動中，變得尷尬被動。

    只見她神情哀傷的開口：“我明白你所說‘要得必有舍’之意，有了如今的一切，我本不該再貪心，可怎麼辦呢？”她芊芊素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胸口：“這裏，它又復活了，有了想要為某個人跳動下去的渴望。”她痴痴地望著我，那眼神像遺失方向的迷茫，又像下定決心後的執著，但更像是在向我尋求某個答案。

    我心中莫名一陣慌亂。

    很想對她的渴望回報些什麼，但我聽不明白她話中之意，甚至懷疑這樣的話是否是想對我說的。

    ‘要得必有舍’？

    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產生錯亂，這句話並非出自我之口。

    那麼只能說明，她......不，不會！

    很快否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如此恬靜可愛的一個姑娘怎會腦子有病呢？小師兄那般聰明絕頂的人，也不可能喜歡一個腦子有病的姑娘吧？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她認錯人了，從第一眼見我起，便認錯了。

    想想，想笑。

    就我這般東陸史無僅有，獨樹一幟的抽象外表竟然也會被她認成其他人，不知是喜是憂。

    爲了避免她繼續將我看成別人，我覺得很有必要為自己的身份做個澄清。

    “若兒，我其實......”

    我剛開口，她忽然抓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涼，不知是受傷過重，氣血虧失的原因，還是一直都如此，總之這樣的她讓人感覺很脆弱，像個易碎的精緻花瓶。

    讓身為姑娘的我都想要保護她，不忍心做出絲毫傷害她之事。

    卡在喉嚨裡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

    可我不知這樣自私地決定是否正確，若是有一日那個對她說那句話的正主歸來，知道我冒名頂替，是否想拿刀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