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那位被點名叫褚野的隨從眼中浮現一抹毫不掩飾的詫異之色。

    有委屈，有不情願。

    “怎麼？有意見？”小師兄微眯著眼，神情寡淡。

    “屬下不敢！”褚野抵不過小師兄眸中的嚴厲與不容拒絕，垂頭喪氣的領命而去。

    我有些同情褚野，覺得自己很多時候跟他太像，無論面對師兄、師父還是夜紫魅，同樣一副有意見不敢提，有脾氣不敢發，在壓迫中偷樂的可憐人。

    撇開同情又有些想不明白此時的褚野為何會有這種彷彿即將上戰場送死的絕望表情。

    讓他一個男子去救一個落水的柔弱姑娘，他應歡喜纔對，竟會不願意？送上門的英雄救美機會，他居然不好好把握，真是根不識時務的木頭！

    當然這話我只是在心中想想，未敢方面開口提醒，怕傷害他男子漢的自尊心，畢竟我與他不熟，且這種事情由我來點撥為實不妥。

    直到他將水中的姑娘救上甲板，那姑娘在師兄的急救中悠悠醒來，我才恍然明白為何小師兄讓褚野救她上岸時，他那視死如歸的表情原因。

    鶴姑娘咳出幾口水便醒了，只是還未睜眼就輕輕喚了一聲：“瑄，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瑄？這是在喚小師兄？

    我有些茫然。

    這姑娘莫不是水進了腦子？還未睜眼怎知一定就是小師兄救了她？

    後面我才知曉，那是一種期許，與是何人救她無關。

    她看清眼前之人並非是自己口中唸叨的人時，原本因落水變得蒼白的小臉此時更是煞白一片，含著水霧的眼眸劃過濃濃地失落與落寞。

    她瞪著蹲在身旁之人毫不感激的發出質問：“你是誰？”

    此時剛為她施針刺穴的師兄見她已無大礙，緩緩起身，對她的質問充耳不聞。

    師兄看小師兄一眼後，徑直邁步向船艙而去，不再看身後狼狽的落水姑娘一眼，彷彿剛剛他救的根本不是位姑娘而是一隻因落水受了刺激正喵喵亂叫的野貓。

    小師兄見鶴姑娘沒事，也跟著師兄進了船艙。

    那個哭紅了雙眼一身翠綠羅裙的小丫鬟衝到鶴姑娘面前，朝她上下打量一翻後才道：“小姐，小姐，您沒事兒吧？嚇死奴婢了。”

    鶴姑娘只是淡淡瞟了小丫鬟一眼，不說話。

    小丫鬟接受到自己主子不友善的目光後，瞬間垂下頭不再言語，活生生一副做錯事，等著處罰的樣子。

    我不明白一個衷心救主的小丫鬟何錯之有？這位鶴姑娘瞪她作甚？

    正冥思苦想之際一旁的林沐若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上前為鶴姑娘披上。

    我快速瞥了眼自己身上的斗篷，洩氣的憋了憋嘴。

    心中暗自嘆息：還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想的周到。

    知道鶴姑娘全身衣裙溼透，為保她的名節與健康，將自己身上的斗篷卸下給了她。

    而我卻不曾有這樣丁點的覺悟。覺得自己為實有些自私，失了大英雄氣概。

    可瞧鶴姑娘一臉嫌棄，欲伸手扯下斗篷，明顯不願承接林沐若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