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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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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途經夕顏

    師兄因家中臨時有事需處理,在我們出發的前兩天就出了谷,所以沒能與我們同行,那時我才後知後覺,原來師兄是陳祁國人。

    他臨走時,滿眼不捨,含情脈脈看我許久。說實在,這還是他第一次這般看我,當真讓我有些不適。

    他道:“等我辦完事後會立刻去鄴闌尋你!”

    我點頭應好,實際心裏卻想著讓師兄快點離開,只因實在受不了他那肉麻露骨的眼神。

    我們出谷的第十天,來到了圖雅國東南方的一個小鎮。

    夕顏,暮夕卒流沙,容顏綰芳華。我絞盡腦汁,用淺學的知識將這個名字斟酌了一番,怎麼想都覺得這像個姑娘家的閨名。

    青兒認為,給這鎮子取名的一定是位文人雅士,他覺得此地山清水秀,風景優美,像個清秀耐看的佳人,才留了此名。

    我想,或許那位文人雅士的夫人就叫‘夕顏’,他攜夫人周遊東陸,途經此地時,夫人突生惡疾,撒手人寰,爲了祭奠夫人,才以她的名諱命名此地。

    到了鎮上,原本打算投宿,可走近才發現這鎮子沒有別的小鎮那種安居樂業的平靜或者喧譁,原本早該黑定的天空,被燎原的大火映紅了半邊天,一股燒焦的惡臭味兒順風撲鼻而來。

    青兒嫌惡的用手帕捂住嘴鼻,道:“這味兒真難聞!”

    我的嗅覺沒有她敏感,自然也沒有她反應強烈。事實證明,有時鼻子太好使,也不是什麼好事。

    前方有光,有人在奔跑,在喊叫,在掙扎著起身.....更有似乎終年都不會停止的大火,燃盡天空閃閃的星光,燃盡生命最後的希望。

    一群黑衣蒙面人肆意燒殺砍掠,彷彿地獄來的修羅,生命在他們眼裏好比一抹塵埃,輕撫即逝。

    說實話,我被眼前的情景嚇傻了,青兒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一對驚恐的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到地上。

    我當即感到一種死亡逼來的絕望感。

    雖然我的師父是東陸的大祭司,聽師兄說師父的技藝是東陸最強大的,但他只教了我《冥魂曲》;雖然我的師兄醫術和武功造詣也是非凡了得,但他只教了我逃命用的輕功和簡單的防身術。而青兒的武功學的也只是皮毛。就我們兩個三腳貓的功夫哪是這些經過專業訓練蒙面黑衣人的對手,怕衝上去見義勇為也只是以卵擊石,最後還會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我倆經過再三的考量協商後,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找個藏身之地,明哲保身,靜觀其變。

    我們藏在街角一棵碩大的榕樹後,等黑衣人收隊撤離確定走遠後才露面。看著屍橫遍地,鮮血流淌的街麵,我想起了在雪谷常年做的那個夢,有些背脊發涼,街道兩旁燃燒的火紅燈籠,美得妖豔,美的詭異,美的淒涼。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充斥著我的整個五官,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眼前的景色變得有些朦朧。

    “我的親孃啊,我不會暈血吧!”意識到這一點,我連忙接過青兒遞來的手帕捂住口鼻。

    我還沒來的及想自己為何會暈血時,一個虛弱的男聲傳來:“救命啊...快...快救救我家夫人,救救我的孩子......”

    那是一個身著錦緞華衣,只僅存最後一絲氣息的年輕男子,他懷裏緊抱著面容嬌好且早已沒了氣息的妻子,妻子懷裏摟著被錦被包裹的嬰兒。

    “救......救救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男子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青兒扶起男子的頭,讓他的氣能喘得更順些。

    我看著男子,很抱歉的道:“你夫人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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