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能怪你實力不濟,不是嗎
“怪物???”
透過眾修士之間的縫隙,偷看著不遠處即便渾身裹著繃帶卻絲毫掩飾不住臉龐上強烈笑意的黑袍少年,林安然怎麼也不會將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笑起來還很好看的少年跟“怪物”聯絡強烈。
倒不如說此時被一眾修士圍在中心的少年,更像是被狼群困在其中的小羊羔。
在這個扭曲的世界裏,即便你是二世祖,哪怕你上一輩的身份再大,那身份所帶來的榮耀也不屬於你,你必須得有相應的實力。
而從一開始白衣門修士向這個少年行禮後,至此少年都沒有要還禮的意思,只是眯著眼睛輕笑著,彷彿在享受著他人的吹捧。
不知禮數、實力低下,身上似乎還有著珍貴的法寶。單單是憑這三.點,就足以讓少年在這個殘酷的世道里死上幾百回了。一眾修士都很難想象這種貨色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估計也就是在那位大前輩的庇護下苟活至今吧。
想到這,不少修士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貪婪。殺人奪寶這種事他們即便是作為有頭有臉的門派弟子可也沒少做,況且這裏的大部分修士都已經達成共識,只要稍微商量一下想個對策,就能一起把這個二世祖的死亡給搪塞過去。
哪怕那位大前輩的實力再恐怖,也不敢一次性得罪他們在場的所有門派,要怪也只能怪這個二世祖實力不濟。
“哈哈哈!在下本來是在修煉,結果就被家師一個電話給打蒙了,非讓在下趕緊領幾個小屁孩回去......”
本來還在笑眯眯跟白衣門修士打著哈哈,沒頭沒腦嘮著家常的少年,原本輕鬆的語調戛然而止,臉上的笑意迅速收斂了起來。很明顯,他已經注意到了這些修士看待自己猶如看待一位果體的美女一般的貪婪視線,把自己當成了陷入狼群的羊羔,甚至已經開始討論如何分贓。
“我說朋友~作為那位大前輩的弟子,你身上的好東西應該不少吧~”
白衣門修士的語氣中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尊敬,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和戲謔,彷彿衚衕裡的小流氓詢問著路過的美女穿著什麼顏色的內衣一般。
黑袍少年笑著搖了搖腦袋,緩緩地抬起右手,並用左手指了指右手食指上的那枚通體如夜空般漆黑的戒指。
“完全由空間法則編制而成的儲物戒指,除了近乎無窮無盡的儲物空間外,只要注入靈力就能輕鬆運用空間法則的力量。當然,我的全部家當也都在裡面的儲物空間裡,這枚戒指可算是你們口中的‘好東西’。”
聽完少年語氣平淡無奇的介紹,眾修士的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如果真如少年所說,那麼這枚戒指已經超出了法器的範疇,足以匹敵神器了。光光是能輕鬆運用空間法則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的實力提升一大截。
而他們的反應自然被少年盡收眼底,恢復了平淡語氣的少年依舊沒有停下了的意思,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輕輕摘下了戒指,握在手心中。
“我已經解除了戒指內的靈魂印記,現在只要能從我手中奪走戒指的人就能使用他。”
少年嗓門不大一席話確確實實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裡,直接讓修士們炸開了鍋,而距離少年最近的白衣門修士此刻搓著手掌心,依然帶著笑容湊上前,故作不解道:“朋友,你這是什麼意思?”
少年斜視了他一眼,沒有要移開腳步的意思,只是平淡的口吻彷彿在訴說著一件家常便飯般的事情一樣。
“這麼多人殺人奪寶被反殺,就算是這麼多門派也不好找家師什麼麻煩吧?要怪也只能怪你們實力不濟,你們也是這麼想的,不是嗎?”
“不好!安然小子!趴下!”
“滴!檢測到S級威脅!最大功率能量盾啟動!”
一道是蒼老威嚴的人聲,一道是冰冷機械的電子聲,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再一次同時在林安然和孫某的腦海裏響起。
還不等兩人尚且年幼的身體做出反應,一道道血紅色的靈氣波動瞬間以黑袍少年圓心朝四周席捲而去,但凡是被血紅色的波紋所觸及到,無論活物死物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根發芽,暗紅色如干枯鮮血般還帶著尖刺的根狀物從地面、牆壁,以至修士們的血肉之中鑽出,類似荊棘的根莖張牙舞爪地纏繞住他們開始瘋長。
“啊啊啊啊啊!”
別說是作為兩個孩子的林安然和孫某,就連這些戰鬥經驗豐富的修士們都尚未來得及反應,甚至完全沒有發現這個黑袍少年氣息上有什麼變化,就被這突如其來從自己血肉裡鑽出未知植物嚇得慘叫連連。
黑袍少年則是眉頭一挑,似乎對如此喧鬧的環境十分不滿意,一條條粗大的根莖直接從那些發出慘叫的修士們嗓子眼上破出,從他們的嘴巴里伸長而出,硬生生堵住了他們的叫喊,讓他們只能一邊哭泣一邊發出“嗚嗚嗚”的哽咽聲。
好不容易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的修士們,卻發覺自己經脈內的靈氣和丹田內的靈氣已經成爲了這恐怖植物瘋長的養料,根本無法遵從他的命令運轉起來。至此,他們的表情才真正從驚嚇轉變爲了絕望。
短短几秒鐘,血紅色的根莖便長到了足足兩米高,支撐著靈力被抽乾接近昏厥的修士懸掛在半空當中,而修士們暴露在外的肌膚上紛紛從血肉內鑽入純白色有嬰兒拳頭大小的花苞。
揚起手,抓起身邊被根莖固定在半空中那名白衣門修士的長髮,此刻他們白衣門標誌性的白袍已然被自己的鮮血所染紅,少年腳下沒邁出一步,也都會在血泊之中激起層層漣漪。
少年的右眼注視著白衣門修士黯然無光的雙瞳,竟眯著眼睛恢復了之前讓人感覺很舒服的笑意,鬆開白衣門修士的頭髮,拍了拍他低垂的腦袋,繃帶下傳來了少年原先輕鬆的口吻:“這隻能怪你們實力不濟,不是嗎?”
“那邊的前輩,你好呀~”
聳了聳肩,少年將視線瞄向了在剛剛一瞬間鑽出戒指,靈魂從虛無縹緲的狀態顯現出實體為林安然阻擋了那故意血紅色波紋的符聖。
“小輩,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顯現出實體的符聖背後若隱若現浮動著著半圓環,喘了口大氣才定睛看向少年,對上少年看似和善的目光。
而躲在符聖的背後,目睹了這一切發生的林安然早已嚇得雙腿發軟癱坐在了地面上,實在不能想象方纔若不是自己的老師出手相助,自己恐怕會落得和這些修士一樣慘烈的下場。
再看孫某,同樣癱坐在了地面,而他卻一直沒搞懂狀況,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但他知曉,毫無疑問剛剛又是系統救了他一命,雖然只有一瞬,但那莫名出現的透明護盾確確實實為他擋住了那詭異的血紅波紋。
讓兩人感到更加詭異的是,至始至終,這個笑起來看著很舒服的黑袍少年都未曾產生一絲殺氣。看他現在的模樣,就好像這浸染了整個廣場的血泊,那些徹底喪失了生的希望的修士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視線在符聖背後的半個圓環上停留了幾秒後,又看了看被符聖護在背後的林安然,和他身旁的孫某,少年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前輩不必緊張,我對您和您身後的孩子們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小子乃隨心門二弟子,邯鄲禍天。只是遵從家事的吩咐來這裏帶幾個孩子回去罷了。”
一邊向符聖說明自己的來意,一邊漫不經心地將漆黑的戒指重新帶回食指上。倘若這些修士裡還有人有意識,在聽見邯鄲禍天這個名字時,估計嚇都得嚇死吧。只可惜,無論是符聖還是他背後兩個孩童似乎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號,也不認為這個名字有什麼出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