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操碎心的家長
當林安然和嘴裏叼著孫某的二虎抵達隨心門西邊的海灘時,禍天白衣白髮的分身已然在那裏恭候多時了。
隨著白髮禍天面無表情一聲清脆的響指,被二虎叼著的孫某這才猛地驚醒,臉著地摔在了沙灘上,再次吃了一嘴的沙子。
“呸!呸!”
吐出幾口沙子,孫某剛想開口抱怨,卻被禍天無情地搶先,他可不會在讓孫某有半點囉嗦起來的機會了。
“早餐吃了嗎?”
孫某本來想接過話匣子狠狠地吐槽一頓,結果在被禍天狠狠地瞪了一眼後,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欲言又止把到嘴邊的吐槽給吞了回去。
隨後禍天又淡然地看向了林安然,示意讓他來回答。
“咳咳!二師兄,因為不小心睡著了,所以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吃早餐。”
相較於孫某,禍天的這一白髮分身可能更比較欣賞林安然的坦誠,不像孫某那貨張口閉口就是各種哈哈。
“很好,沒吃就好。”
閉上凌厲的眸子,禍天滿意地點了點頭。
“二哥!你是打算請我們在這裏吃魚嗎?太好了!我二虎還沒吃過海里的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很顯然,二虎就是很完美地繼承了孫某的嘴炮。
“不,我只是怕你們吃了早飯,待會會吐出來。”
禍天這一句平淡的話語,卻讓兩小隻和二虎心中驟然升起一股惡寒,臉色順勢就變得鐵青,預料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會游泳嗎?”
轉過身望著風平浪靜,彷彿無邊無際的大海,禍天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會......”
“嗯......”
兩小隻嚥了口唾沫,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從現在開始維持十天的訓練,你們將要沒日沒夜的繞著隨心門在近海游泳,期間發生任何狀況不許上岸。”
還不等陷入絕望的兩小隻反駁些什麼,禍天便從懷中摸出了兩組三色玉瓶,總共六個玉瓶,分別丟在兩小隻每人三瓶。
“在水裏飢.渴就吃下黑色的辟穀丹,受傷就吃下紅色復傷丹,累了就吃下白色煉骨丹。當然,我的建議是支撐到極限再吃丹藥,負責十天未完可不要指望我把你們從海里撈上來。”
有些手忙腳亂接下三個裝滿拇指頭大小丹藥的玉瓶,孫某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此時不便開口,便給一旁同樣有些崩潰的林安然使了個眼色,臨危受命的林安然鼓起勇氣道:
“額......二師兄,我們有其他選擇嗎?”
“有。”
禍天並未轉過身,畢竟兩小隻的抗拒都在他的意料當中,語氣依舊冷淡地應了一聲。
兩小隻還來不及擊掌慶祝,就見禍天抬起了那柄破舊的木劍,朝著海面慢悠悠地揮了一劍,孫某甚至覺得“他上他也行”。
可是當禍天重新將木劍別在腰間後,讓兩人一虎目瞪口呆地神蹟發生了,原本波瀾壯闊的海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了一道口子,海水紛紛朝兩邊退散,讓出一道延伸了數百米的海溝出現了他們的眼前,就連蝦蟹都尚未反應過來,呆滯在接觸空氣的海床上發愣。
持續了足足三秒有餘的神蹟,海水便再次涌入了空蕩的海溝當中,填補這一空缺過程中激起了驚濤駭浪,幾條倒黴的海魚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激起足有幾丈高的海浪推上了天空,砸在了二虎的虎頭上,算是滿足了它吃海魚的夢想。
別說是這些魚蝦,就連在場的兩人一虎都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這一切似乎都是他們二師兄那輕若鴻毛的一劍造成的?
“你們的另一個選擇就是接下我的一劍。”
不同於被海浪打溼了頭髮和衣裳的兩小隻,以及被淋成“落湯虎”的二虎,禍天渾身上下沒有被一滴海水所浸染,以及凝神看著逐漸恢復平靜的海面,淡然地說出了讓兩小隻心驚膽跳的一句話。
“我們選擇第一個!”×2
禍天話音未落,兩小隻便趕忙做出了選擇,把三個玉瓶別在自己的腰帶,把腰帶拉到最緊,這裏麵可都是決定了他們生死的丹藥,萬一被海浪打入海底,那估計他們就只能等死了。也不知道自家二師兄這個性格冷漠的分身會不會救自己。
見反覆確認了玉瓶不會輕易掉落的兩小隻不用自己動手,便乖乖地下了海,禍天不禁欣慰地點了點頭,儘管臉上依然是那一副所有人欠自己錢的冷漠表情。不過禍天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身看向了在一邊看戲一邊啃著海魚的二虎。
“你,也下去。”
冷厲地眼神讓二虎頓時覺得自己會被剝皮抽筋,又看了看禍天指向的有兩個小小身影迎著海浪掙扎的海面,虎頭上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嚥下了腥味十足的魚肉,靈機一動。
“二哥!我不會游泳啊!”
聽聞,禍天也是皺了皺眉,不過隨後也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二虎的心底瞬間樂開了花:哈哈!我二虎哥果然是聰明絕頂!一開始說自己不會游泳不就行了嘛!
“那就帶你去小若那裏吧,反正你也是沒什麼事,就去幫她試藥吧。”
禍天說著一把扼住二虎命運的後頸肉,將它輕鬆提起,二虎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二哥!有話好說!其實我會游泳!別把我送去大姐那!求您了!”
“那還不滾去遊!”
“好嘞!”
望著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個球,滾到海里,再浮出水面舒展出身子奮力用碩大的虎爪在水中亂劃一氣,但卻很快追上了兩小隻的二虎。禍天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木劍懸空橫在身前,盤膝坐上,控制著木劍緩慢飛行在兩小隻的上空。
半空中的禍天看似閉目養神,實際上卻是一邊感知著兩小隻的身體狀況,一邊不斷放出淡淡的殺氣,讓近海所有有威脅的海獸退回深海當中。將來的十天他也將一直如此陪伴著兩小隻。
突然,禍天的感知範圍中察覺到了他人的窺探,輕挑眉頭剛想抬起右手有所動作,但下一秒又確認了來人的身份,這才放下右手。
......
岸邊一堆雜草叢生當中,繼承了彼岸花血統的紅髮分身尷尬地保持著微笑,看著一邊手舉兩根狗尾巴草,把整個人都埋進草叢只露出一雙黯然眼眸的老者。
終於紅髮分身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師叔,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可以直接去看看小安然的,不必在這裏偷偷摸摸的......”
“噓!小聲點!會被發現的!”
還不等禍天說完,符聖就連忙打斷了他的建議,悄聲道:
“老夫可是說過在他到達煉氣期之前不會幫他,現在要是出面替他求情豈不是丟了老夫的顏面。”
聽得禍天是一陣汗顏,難道說在這裏蹲草叢偷.窺就不丟人了嗎?
“話說你們這種修行方法真的有用嗎?老夫當年可是從未聽聞在水中煉體。”
見遠處來兩小隻的身影逐漸模糊起來,符聖一邊轉移陣地追上兩小隻,一邊質疑起了之中從未聽聞的修行方式。
盡力保持著微笑的禍天用手帕擦去滑到臉頰上的冷汗,打從了早上自己不小心說漏嘴今天是兩小隻修行開始的第一天,符聖就直接丟下了手中剛畫到一半的圖紙,拉著自己在這裏“埋伏”到現在,說到底還是要怪自己多嘴了。
現在的符聖就像是剛把自家孩子送去幼兒園的家長,請假一天,專門在幼兒園門口蹲點,不放心這個又不放心那個的,就差沒被保安叔叔當成可疑人物抓走。
剛剛若不是白髮分身反應較快,及時收了手,要不然之前一劍劈開海水的神蹟就要在符聖所在的草叢再度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