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城牆即便看起來依舊那麼堅不可摧，但內部的殘破不堪又有誰能看見？

    堅固的城牆可不是在原先的城牆上縫縫補補、添磚加瓦就能建造出來的，只有狠下心將它徹底擊潰，再能重建起更加雄偉的萬里長城。

    當然了，至於這重建起來的城牆是一座連綿不絕的萬里長城，還是僅僅是一面寒酸地用黃土砌上的土牆，就不管劍長老這個“拆遷辦”的事了，“施工方”還是禍天自己。

    禍天實際上就同境界的修士，甚至放在更高一個大境界內的修士中，精神以及肉身都基本上是無懈可擊的存在，越級追著人家幾個門派老祖跑那根本就不是事。

    唯一的弱點就在於禍天絕對理智的表面下所隱藏的複雜心理，從記事起被壓抑的本能到那段被遺忘的記憶，再到如今“家人”中的背叛，一切的一切都讓禍天看似堅固的心理防線不堪一擊。

    但只要克服了這點，兩位長老自認，只要再給禍天幾年的時間，說不定自己都得被他追著跑，幸好禍天是一個“尊老愛幼”的好孩子，這種事應該、大概、也許、好像......是不會發生的......

    想到這，劍長老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虛地瞄了眼任然蜷縮在棋盤上顫抖的禍天道：

    “等等！這一次壞人都讓我做了！這小子以後不會記仇吧？！”

    一想到自己老大不小一個器靈，要被這小子追著滿空間跑，就算沒有外人看見，但也很丟人啊。

    “怎麼會呢？小天可是好孩子，他一定能明白你的苦心的~”

    身後的琴長老不解地歪著腦袋，她印象中的禍天和劍長老印象裡的禍天根本就不一樣。

    她印象中的禍天：擁有悲慘身世的可憐孩子，而且還是個講文明懂禮貌，唯一會閒來無事找他們聊天的乖寶寶，更是自己母愛氾濫的唯一物件。

    “呵呵！”

    劍長老苦笑兩聲沒有多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

    劍長老印象中的禍天：學什麼都很快的絕世天才，也是腹黑狡猾的臭小鬼，比起修士來說更像是一個政客或者商人，以及他最討厭的一種聰明人。

    眼珠子又不自覺地瞟向了禍天那邊，捏著下巴思索著要不要趁機踹上兩腳，說不定以後就沒有欺負他的機會了。

    但就在他剛剛湊上前一步時，卻被瞬移過來的琴長老擋住了視線。

    “小劍！你不會在想什麼奇怪的事吧？”

    “......”

    這個女人真的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對小子也太護犢子了！哼！我纔不是吃醋！不是！

    “唉！接著下棋吧？”

    無奈扶額，劍長老只好放棄了欺負禍天的念頭，指了指身後那些顆碩大的棋子，徵求琴長老的意見。

    反正禍天在怎麼天才也不至於那麼快恢復，於其在這乾等著，還不如繼續剛剛未完成的棋局。

    “唔~好吧！”

    望了眼蜷縮一團像是某種惹人憐愛的小動物一樣的禍天，琴長老略加思考了一會兒後還是答應了下來，誰都幫不了現在的禍天，就像是之前禍天對林安然的不管不顧一樣，這不是冷酷無情，而是無可奈何。

    但實際除了消磨時間，這盤棋還有更為高深的用處，一般這種靠腦力進行的比較，劍長老還巴不得它早點結束呢？根本不會主動提出這種要求。

    這看似亂七八糟的棋局和牛頭不對馬嘴的棋子，其中所蘊含著的深奧法則，名為“因果”。

    你的一舉一動都是“因”，而對手迴應你的任何一步動作那都是“果”。

    你即是種下的“因”，同時又是結出的“果”，因果迴圈不止，誰為最終沒有預料到對方的“因”和自己的“果”，那便是輸家。

    一盤捉摸不透的棋局，事實卻是兩位護法因果法則的較量，那如今闖入這片因果棋局的禍天，究竟是“因”還是“果”......

    ......

    無法感知時間的流逝，或許兩位長老根本不在意時間，他們的壽元足夠他們在這片空間裡支撐他們踏入神器，故此這片空間裡的時間法則至始至終都在被他們遺忘。

    “啊~我輸了！小劍的因果法則什麼時候這麼強了！”

    隨著劍長老最後所控制的黑白棋子落下，琴長老就明白這一次的比試是自己輸了，並不是說她的棋子無處可下，只是她再也無法預料到了自己的“果”和劍長老的“因”，所以之後的棋也就失去了目的。

    “呼！真是不容易啊~”

    倒也不是吹捧，距離上一次自己在棋局上贏下琴長老已經是多少年前了？劍長老可不記得。

    “哼！上一次你在棋局上贏我還是二百七十三年前！”

    掏出小本本，心不甘情不願地在上面記錄上這次比試的勝負，同時又好像讀懂了劍長老的心思一樣，準確無誤地報出了年數。

    “呵呵，你在這方面的記憶還真不是一般好。”

    此時的劍長老真想幻化出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給她來一個大大的白眼。

    女人這種生物總是把腦細胞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上，就算是器靈也不例外。——劍長老

    “這場棋局的因果已定，剩下的就是小天的因果了。”

    回想起棋盤邊緣昏睡著的禍天，還不等琴長老話音未落，一道熟悉的白光就將禍天整個蜷縮的身子包裹了進去。

    “看來我們的因果法則對他還是有點幫助的~”

    揚起大手，棋盤上頓時刮來一陣微風，將盡數化為塵埃的巨大棋子吹往虛空深處，劍長老知道這個臭小子挺過來了。

    或許一位半步仙境級別的修士所用的法則力量無法影響到禍天，但兩個這種級別的修士互相對峙的因果法則必然能讓禍天這個聰明（狡猾）的小子有所領悟，此時的禍天已然成爲了這整盤棋的“果”，整盤棋局的因果法則都會成爲了他破而後立的助力。

    “嘿嘿！小劍你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呢！對了！好像‘死傲嬌’這個詞很適合你啊！”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