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強！

    這是左丘陽在第一眼發現符聖的判斷，大腦中只能本能性地蹦出了這兩個字。自己唯一剩下的左手也不自覺的摸向了背後，那是原本自己放置傀儡的地方，只不過現在......

    望著眼前和禍天一起談笑風生，似乎是處於靈魂體狀態的老人，早已失去了強大修為的左丘陽只能憑藉曾經強者的本能隱約感覺這個看起來還算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從某種意義上要比禍天更為強大，但禍天給他的感覺要更為神秘和未知。

    如此強者和自己對視的那一剎那，幾乎就已經看透了自己的全部，而自己所能看透的只有老人並未對自己和其他人抱有惡意。

    面對君芷若關切的目光，我這個廢人怎麼可能讓她繼續為自己擔心，僵硬的笑容表達了自己並無大礙。

    早已在人生盡頭的懸崖邊停留了太久的自己已經無法繼續苟延殘喘下去了，這種感覺在最近尤為強烈，可是.......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啊！我需要想辦法在這個殘酷的世上留下我最後的痕跡，一個可以讓那些自命不凡的眾神見了也會心驚膽戰的痕跡......

    掐滅手中的香菸，隨著菸蒂和餘燼的落下重重踩下一腳，摸了摸乾癟懷中乾癟的煙盒，躊躇不定了好一陣後最終放棄了再來一根的想法，一如往常黃昏般的瞳孔此刻卻好像多了些什麼似得，無視掉身前禍天兩人的談話，靜靜地注視著比武臺上那赤紅色的火海，彷彿那片火海並不是火海，而是他這個無盡沙漠當中行走的旅人一直渴求著的綠洲，儘管他並不確定這綠洲是否又一次是海市蜃樓。

    沒有人會去在意現在的左丘陽，現在的他就像是其他人一樣，看起來只是一個專心觀看比斗的普通觀眾。

    ......

    “說起來，師叔您現在作為隨心門的客卿長老是不是應該貢獻一點這些古籍啊？”

    禍天哪裏會信符聖的鬼話，還什麼自己攢起來的？明明就是他們這群老不死的當年各門各派收集的“贓物”，只是那些門派或強或弱但最終都無法抵擋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就像是數不盡的王朝都市如今只得化為漫天滾滾黃沙，要不然就算是符聖也不敢拿出來給別人看，不然還不得被那些同境界的老怪物滿世界追著跑。

    至於禍天為什麼會知道，還不是因為隨心門裏的那些隨地亂放的天材地寶，實際上都是當年師父他老人家滿世界搜刮的“贓物”。只不過這位老不死的從來就不知道“收斂”兩字咋寫，前一天從你家裏偷到的秘籍，第二天就敢當你麵用，你說氣不氣？氣啊！問題是你還打不過他！這是最氣的！

    “咳咳！這個......也不是不行，但你總得說個數目吧？”

    符聖這就得意不下去了，但在別人屋簷下又怎麼能不低頭，況且還是在那個老坑貨的屋簷下，自己早該想到，那個老坑貨的徒弟肯定也不算什麼省油的燈。

    只見禍天默默豎起了三根手指，臉上笑容依舊燦爛。

    符聖連忙大喜：

    “三部啊！當然沒問題了！”

    結果，卻見禍天保持著那副燦爛的笑容搖了搖頭。

    符聖有些慌了：

    “額，三十部啊？也不是不行......”

    禍天繼續搖頭，笑容不變。

    符聖開始流汗了：

    “這三百部是不是有點多了？老夫這不是剛剛完善了陣法，也算是給門派出過力了啊。”

    禍天剛要繼續搖頭，符聖就忍不住咆哮起來了：

    “賢侄！你不要太過分啊！三千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禍天捏著下巴故作沉思了一會兒，一臉為難的模樣道：

    “兩千八百部？”

    “不行！最多三百！這是老夫的極限了！多了沒有！”

    “兩千五？”

    “五百！這是老夫最後的讓步！求求你給老夫丟點家底吧！”

    “兩千？”

    “一千！一千行了吧！你是魔鬼嗎？！”

    “唔......好吧，成交。”

    最終這一老一小兩隻狐狸還是達成了某些骯髒的交易，看似是禍天代表隨心門空手套白狼喜提一千部世間無二的絕世秘籍，但其實禍天心知肚明地是這點秘籍對於符聖這種從上個時代混跡千萬年過來的老不死來說，簡直可以稱得上九牛一毛。

    畢竟從自家師父那麼多天材地寶隨地亂扔的性子就不難看出來，這群上個時代存活至今的老怪物們究竟有多深的底蘊，哪怕是當初的一隻螻蟻如今最差身價也能富可敵國了。

    更何況對於符聖來說，整個靈界幾乎都找不到比隨心門還要安全的庇護所了，就單單拋開隨心門和那個老怪物，把自己的寶貝徒弟放在禍天的身邊，就能讓符聖放一百二十個心。

    還有完善陣法這件事，對於符聖來說真的只是被迫給隨心門打工？別忘了，一開始這個陣法的概念就是當年符聖他們幾個一起的設想，如今能在那個老坑貨的基礎上真正完善這個陣法，對符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圓夢的機會。

    完美陣法的草稿被符聖設計出來的那一天，這位平時保持著”德高望重“形象的老前輩當時差點沒抱著禍天的分身親上去，好在最後被白髮分身用劍架在脖子上，這才冷靜下來。

    所以實際上這是一個相對公平的交易。不過即便禍天深知這一點，他也不會繼續獅子大開口，因為他和符聖總體來說是相對平等不分高下的存在。

    恆古至今，修真界中的雙方是否平等都不是靠地位、財力、輩分來判斷的，而是靠實力，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哥。符聖和禍天一聲“師叔”“賢侄”互相稱呼，也不過是禮儀方面的尊敬了。所謂雁過拔毛，獸走留皮的土匪做法，只有在雙方實力不平等的情況下才會出現了，拋開禮儀來說，符聖和禍天之間只是由實力來保持著一種相對於平等的狀態。

    一旦這一平等狀態分崩瓦解，兩者之間的關係就會轉變為君芷若和柴彬類似的關係了。

    好吧，柴彬再次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