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人
“你醒來了。”冰塊摩擦的聲音再一次在易初腦中迴盪,讓易初十分好奇,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喉嚨,才能發出這麼奇特的聲音,易初扭頭,轉身,還是沒人。
“我在這裏。”易初旁邊,一團巨大的,由小孩子堆成的雪人,在風雪之中,吸納周圍地面上,堆積的厚厚積雪,在他身下,不斷凝聚,形成兩條,類似人的雙腿。
“雪人,會動,會說話?”易初吃驚的張大嘴巴,然後,生生的把它們按下,“這是童話世界,雪人會說話有什麼大不了的,真是太丟人了。”
“她可真美。”雪人蹲在易初旁邊,身體一動不動,似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向易初敘說一種現實,他的聲音語調,充滿了對美的崇高敬意,一絲一毫的戲虐放縱,都是對他此時感情的侮辱。
“誰?”順著雪人的眼睛視線,易初即使現在冷的發抖,但源自人類本體的八卦本能也開始復甦,在這條街的對面,一棟在易初此時看來,顯得老舊破敗的房間之內,男主人正在將一根根劈好的木材放進黃銅做的,在菸灰的烘烤下變得黑的像碳一樣的火爐之內,火爐向外,噴吐著火焰和熱量,女主人坐在一個,完全由木頭搭建搖椅之上,一下下的搖晃,在他旁邊,他們的子女,正在火爐旁邊,玩弄著類似積木的玩具。
易初仔細的看了一眼女主人,又看了一眼雪人,外國的女性年輕時顯得美麗動人,結過婚之後,身體就會急速衰老,顯然,這個女主人就是這種狀態,雖然身材尚未臃腫,不過臉上已經不可避免的有了皺紋,“那個雪人兄,在我的老家,有一句很有道理的話,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這個屋裏的女人,恕我直言,也就一般。”易初身體冰冷,但在死前,如果能拯救一個迷惘的雪人,也算功德一件。
“你不懂。”雪人絲毫沒有生氣,“你不知道,當我看到她那由黃銅鑄造,擦得黑亮的身子,看到火焰在她下半身燃燒的時候,我的心,是多麼的奇怪,就像有一隻調皮的小貓,在不斷撓著我的身體,我想過去,投入她的懷抱,而不是這樣,沒有出息,沒有價值的靜靜的看著。”
“黃銅身子?下半身著火?雪人兄,你真會比喻。”易初繼續在腦海之中回想以前聽到過的童話,寒冷讓他的思維遲鈍,他必須一直想著東西,纔不會宕機,“火爐!是火爐。”突然,易初站起來,吃驚的望著雪人,這傢伙,就是安徒生童話裡面那個犯了單相思的雪人,“你如果和火爐在一起,不需要幾分鐘,你就會融化,就會死亡,就會永遠消失。”
“如果我不靠近她,就不會消亡麼?”雪人轉過頭,看著清醒過來,在地上不斷運動顫抖的易初,開口說道,“我是雪人,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就會消亡,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反正要死亡,我為什麼不能選擇一個,我想要的結局?”
“嗯。”易初不知道該如何回到,雪人的智慧,明顯已經超過了童話裡面應該有的程度,他知道自己的結局,並且有著自己的追求。
“是的,你會消亡,我也會。”易初陪著雪人一起看著火爐,在她旁邊,一定非常暖和,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凍僵了,可能都撐不到雪人融化,就會先一步死亡,“不過,我也快死了,我幫不了你。”
“不,你可以。”雪人開口對著易初說道,整個人對著易初鞠了一躬,“你可以幫我,求求你了。”
“我如何幫你?”易初看著房間中的男主人,不得不說,歐美人的身體素質比**人的基礎要高大許多,對方的手臂,有自己的大腿粗細,一看就不是那種養尊處優的貴少爺,肯定經常鍛鍊的緣故,要是憑著一腔熱血過去和他對幹,自己肯定會在一個回合之內被完爆,更何況,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凍僵了,連運動都難,怎麼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