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舒杏跟我說她跟戴青川認真地表個白了，面對面的。”對於自己和代續的關係進展得很順利這件事，阿莞總覺得有些內疚，舒杏的感情進展沒有那麼順利，阿莞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說了。

    “嗯？”代續倒是沒有聽過戴青川講這件事，男生還是跟女生不太一樣吧，不是什麼問題都會互相分享，互相詢問的。

    “沒有跟你說過麼？也正常，感覺你們男生不像我們女生一樣，什麼事情都想讓對方知道，不自覺地就講出來了。”阿莞喝掉最後一口紅茶，杯子裡的冰塊還沒有全部融化，阿莞搖著杯子，發出了好聽的聲響。

    “不過我覺得青川也有些變化的，貼小組名單那天，一般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的人，那天也暗戳戳地去看了一眼。慢慢來吧，這種事情我們也說不好。”

    “啊，那你那天有沒有也去看名單啊。”阿莞俯下頭，湊到代續跟前，眨巴著雙眼逗他。

    眼前這個人，怎麼就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呢？男朋友，說起來真是有點害羞呢。

    “我當然也去看了啊。”阿莞的臉靠得太近了，實在是不能適應啊，代續轉開了頭，專注地望著教學樓上的“養大氣、成大器”，以它平心靜氣。

    代續的聲音降低了很多，一副不好意思又不好說謊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我們回去吧，快打鈴了。”阿莞站起身來，把杯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拿過自己和舒杏的餐具袋子，笑著等代續站起來。

    “嗯。”

    他們並肩走著，配合着阿莞的步伐，代續縮小了每一步的跨步距離，時刻和阿莞保持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在樓道口的分叉路阿莞跟代續分開，先走進教室。

    阿莞把舒杏的餐具袋子放進她的桌洞，回自己的位置。

    “我剛剛路過宿舍門口的籃球場，看見舒杏，那雙眼睛瞪著一個女生，都要冒火了。”林雪給阿莞讓了位置讓她進去，小聲地講在籃球場看見的事。

    “是不是有女生給戴青川遞水什麼的？”這也真的是一個很危險的事呢，以後舒杏去看戴青川打球，估計都是要受一陣子氣的，也不知道戴青川是什麼時候人氣這麼高了的。

    “你怎麼知道，你也看見了？”林雪跟舒杏待久了，偶爾也會有明顯的吃驚情緒了。

    “啊，感覺到的。”阿莞笑笑，把餐具袋放進桌洞，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有點撐。

    舒杏踩著鈴聲進教室，臉上沒有林雪講的那種怒氣，反倒挺高興的，大概有什麼反轉吧。阿莞和林雪相視一笑後便自己專心做自己的事了。

    “今天下午不是又有人給戴青川送水了嘛，然後戴青川看了她一眼，說了聲‘謝謝’就喊著我走了，一點都沒有理那個女生。”舒杏一手挽著阿莞，一手挽著林雪，滿臉嬌羞地講著今天下午的事。

    “啊，怪不得你回教室的時候沒有兩眼冒著火。”林雪打趣完舒杏，看著她往前邁一步轉過身揹着走路，提醒她小心一點。

    “我哪裏有雙眼冒火。”舒杏挑起眉，非常不樂意林雪的這個形容。

    “是是是，你是個溫柔如水的少女，怎麼會雙眼冒火呢。”阿莞把舒杏這個危險人物拽回來，防止哪個同學太倒黴被她撞上。

    “你們兩個只知道學習和看書的滅絕師太，懂什麼少女心事，哼。”

    阿莞笑了笑，拍了一下舒杏的後背，林雪也跟著拍了一下，舒杏求著饒，三人哈哈地大笑起來。

    月亮很圓，隨著期末考試的到來，這個學期也要結束了，韓靜好像已經先進入了高三的狀態，排隊買夜宵的間隙也舉著單詞本認真記單詞。她抬頭時看見阿莞她們走過來，微笑著打了招呼，“你們要買什麼嗎？我直接幫你們買了吧。”

    “不用了，我們排著吧，沒有幾個人，謝謝。”阿莞看著隊伍沒有很長，跟韓靜道了謝後走到後面去排了隊。

    “韓靜好用功啊，現在都開始這麼努力記單詞了。不過她的成績好像沒有跟她的努力程度成正比，老天真的是不公平。”舒杏看著韓靜又低下頭去記單詞，到她了也是阿姨喊了幾聲她才反應過來，抬起頭來選要的東西。

    雖然舒杏很小聲地講話，但也覺得不太好意思，畢竟是在講別人的小話。

    “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馬上也要期末考試了。”

    林雪看著訓舒杏的阿莞，真的是不管看幾遍都覺得好好笑，阿莞就像是舒杏的監護人一樣，莫名還有種很合適的威嚴。

    天氣熱了很多，多吃一點辣椒額頭就會冒出密密的小汗珠，不過以辣制熱是最好的方法，所以阿莞她們幾個即使辣得嘴也有些麻了，還是很開心地把東西都吃完。

    快期末的這一週，體育課也被叫停了，換成了英語和數學的自習課，但是學習小組的事倒是沒有停掉，也許老師們覺得反正都是自習課，學習小組也不會有什麼大影響吧。

    經過兩週的熟悉，每組的組員都比剛開始的時候熟悉了很多，互相討論題的景象變得多了起來，兩個班的班主任都非常地喜聞樂見，也不再時不時特意來查查紀律了，很放心地讓他們自己來上自習。

    趙明玉在後麵跟他們班一個叫張鬆的男生討論物理題，有一個點兩人大概有不同的意見吧，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阿莞整理著上午睡著了沒弄好的筆記，聽著他們的講話完全理解不了，物理有這麼有意思麼，對一下答案確定一下就行了嘛。

    “代續，你看看這個題，你覺得應該怎麼做。”趙明玉轉過頭去問旁邊的代續。從第二次學習小組自習後，趙明玉就跟他們組的同學換了位置，坐在了代續旁邊的位置。

    代續算完正在寫的數學題，看了一眼趙明玉遞過來的物理練習冊，在草稿紙上把式子都列出來，連著練習冊一起推給了趙明玉。

    “哇，不愧是物理課代表，這樣的話簡單多了。”

    聽著趙明玉的聲音，代續應該給了個很好的答案。原來代續是物理課代表啊，看來自己很不明白的物理，代續非常精通吧。阿莞笑了笑接著整理筆記，聽著後面趙明玉給張鬆接著講題，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很自豪。

    整理著整理著，阿莞發現有個地方好像很亂，跟林雪問了問她有沒有帶筆記本，林雪沒有拿，看了看阿莞整理的筆記，把她有一個寫錯的地方改了過來。阿莞一下子就明白了哪裏有問題，在筆記本的右上角畫了個笑臉，指給林雪看。林雪在旁邊又畫上了一個笑臉，兩個笑臉在筆記本上相親相愛地排列著。

    也許剛剛自己的那種心情，和趙明玉豁然開朗的心情應該是一樣的吧。這幾次一起自習，跟趙明玉倒是沒有什麼太多的交集，最多也就是他們組的那三個男同學問問英語和語文文言文翻譯，阿莞也還不知道趙明玉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從她跟自己班人講話的語氣中，能夠感受到她應該是個自信又充滿驕傲的女孩子。

    阿莞感覺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低頭看發現傳來了一個紙條，抬起頭看代續，他讓阿莞開啟看看。

    “這個週日我要回去一趟，你要不要我給你帶點什麼東西？”本來打算碰著阿莞了再問她的，一想著現在體育課也不上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碰上，想著還是先問問阿莞，也告訴她一下週日下午沒辦法去圖書館了。

    帶東西？阿莞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沒有什麼缺的東西，再有一週也就放月假了，沒什麼非得買的。不過昨天舒杏說想吃葡萄了，不如讓他去超市帶些葡萄回來吃吧。

    但是帶葡萄會不會不太方便啊，也不知道他要不要拿別的東西，葡萄這麼嬌氣，被擠著撞著了又不行的。糾結了半天，阿莞化掉了寫著葡萄的字跡，撕了另外一張紙重新寫起來。

    “不用了，沒有什麼特別需要帶的東西。”阿莞把紙條折起來，轉過頭去放在代續的練習冊上。

    “嗯，好。要是有什麼想起來了的，就告訴我。我週日就不去圖書館陪你看書了。”

    怎麼告訴你啊，上你們班找你嗎？還有，明明自己也是去完成任務的，怎麼還成陪我看書了。阿莞發現代續這個理科生，邏輯也挺奇怪的。

    “好的。”阿莞把紙條再傳回去，對著代續笑了笑，表示沒關係。

    趙明玉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代續和阿莞疑惑地皺了皺眉，阿莞朝著她也笑了笑，假裝鎮定地回過頭來接著整理筆記。

    呼，真的是危險，她不是發覺了什麼吧，那個眼神真的是太犀利了。

    林雪看著阿莞不知道發什麼呆，筆記本上劃了一條長長的黑線都不知道，拍了拍她的手臂提醒她筆記本都弄花了。

    不談戀愛不行，談了戀愛也不行，這要人怎麼辦啊。阿莞嘆了口氣，在黑線上畫上小花紋，讓它顯得沒有那麼突兀。

    阿莞感覺自己有一天會讓慌張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