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誰為離人掃仙城
“老城主要走了,仙城沒了可以震懾眾家族的人,怕是會出點事來。”他知道,仙城裏有很多家族之間都有著衝突,不過是給城主壓下來了。這種衝突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一些,有大有小。城主定下了仙城裏不能私鬥的規矩好歹有些效果。
然而現在城主要是走了,各大家族原本保持著平衡的局面反而是要經歷刺激了。
“是嗎?”她嘆口氣,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她知道一定會發生點什麼,她早已占卜道了這一天,看來她也該準備離開了
“告辭。”圓修向她告別,沒有說自己什麼時候走,也沒有說什麼今天聊得很高興,雙方都有所得,下次繼續聊的事情,直接就走了。
方有還沒有迴應,對方走的時候也沒有看,好像剛纔聊得愉快的情況只是一種假象,瞬間就成了陌路人。
方有還討厭麻煩,對方都要離開仙城了又何必和對方聯絡上什麼交情呢!令她在意的是,這人看起來很快就會離開了,一點也沒有和她多聊。這是不是意味著城主離開的時間也快了?
她付了茶錢匆匆離開,沒有人知道這一日江洋這個奇人將宅院裏的東西都收集到了一塊,買了個很大的靈獸袋將養殖的傢伙裝上,還有很多無用的陣法也撤了,這個叫江洋的人一次性賣了很多東西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這一天,蒲團一早就被叫到了城外,不知是做什麼。只見方家家主,圓家家主,以及各個家家主都來了,其他勢力的頭子,只要隸屬於老樹城的都到了這裏。圓家家主,也就是他的師父,將他帶在身邊,好像親生兒子一般。再看圓俗,面對自己毫無嫉妒之意,看來自己真是六根不淨,修士都比自己淡泊嗎?
能將這麼多人物都帶到城外,可見事情必然很大,至少看方家的意思,沒什麼擔心的,但也沒有高興的人。不過他師父,圓本初卻麵露憂心,看起來應該對圓家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圓本初這樣認為。
“小圓啊!今日之後,你們可要少做點偷雞摸狗的事了!”方家家主方世玉比圓本初大個一百六十多歲,所以將圓本初看成後輩也無可厚非,但在修仙者的世界,向來以實力說話,修為高者為先,二人都是凝氣巔峰的修為,只看誰能踏出最後一步,搶先成為煉罡期,才能擁有絕對的話語權。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死於天劫之下,再無回天之力,因此這巔峰的修為,是福是禍,也無人說得清。現當下,方家可用的凝氣修士明顯比圓家多出兩位,方世玉面對實力相當的圓本初,還是頗有底氣的。
圓本初沒有回答他,甚至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年齡大的人壽元也該盡了,在他看來沒有必要多費口舌之爭,轉頭面向蒲團和圓俗:“來日若是沒有什麼限制,確認對方不善的話,一定要先下手,不要和對方多話,你二人謹記。”
二人點點頭,蒲團看向那老頭,本來還想出口成章罵兩句,由此也收回了心思。圓俗本人還是比較安靜的,不管有沒有圓本初的告誡,他都不喜歡惹是生非。
方世玉見對方沒有興致,自己也沒有心思,只想著日後的如何對付圓家。
不久,這裏的人讓出一條道來,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走過來,這老者比方世玉還老,杵著柺杖,走得很緩慢。見到此人,四周人都恭敬地行了一禮。
“拜見城主!”異口同聲,發至內心的尊敬。這人便是老樹城的城主,老到看不清年齡。據說他是煉罡後期的大修士,也是老樹城唯一的煉罡期,可見其地位無人能及。
老人來到最前方,向眾人道:“謝謝你們願意來送我,只望我走後,你們能平平安安地和睦相處,有什麼仇怨也都放下了。”他嘆了口氣,他在城裏時大家都有個主心骨,沒人敢鬧事。但他走後這裏的人修為都差不多,拉幫結派隨便都能打起來,這倒是一塊心病。
“老夫如今時日無多,只想著出去遊歷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契機,令修為更上一層樓,我那些家人就全託你們照顧了。”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雖然這樣說著,但家中還有兩個凝氣期朋友,兒子也到旋照期巔峰了。
他一生專心修煉,很晚了才生子,因此父子年歲相差比較大。和他同一時代的人都死光了,現在也該輪到他了。
“我已吩咐我那賢弟代替城主位,你們這些凝氣後期的修士也要勤加修煉啊!”一千多歲的老人打了個哈切:“以後有誰先到了煉罡期,可以直接就任城主,不必管我,老身四處遊歷,怕是沒有機會回來了。”
雖然老者離開了,但畢竟還活著,因此城主之後依舊是他的,身為城主常年在外不知生死,確實一件尷尬的事。即便千年以後死在外面,城裏的人礙於表面,這就任城主的人也有些閒話留給對手說。
按照仙城的規矩,修為高者就任城主,因此幾百年一換還是挺快的,如果圓本初方世玉都到了煉罡初期,則先突破的是城主,而後突破的也有城中元老的地位,話語權也很高。之後兩人再競爭,先突破成為煉罡中期,便是新的城主。
這樣簡單的規矩不知延續了多久。不過即便是城主也不能對修為低的修士說殺就殺,要殺也是自己動手,幾個家族同氣連枝,牽一髮而動全身,沒人喜歡做得太過。
老人想了想,別人走的時候都得說點心裏話,說給熟的人聽,也好留個念想。他該說給誰呢?多年的好友早已離世,算了,不說也罷!將來日後估計都不會回來了,人各有命,且斬了這份緣,順著大道一直走吧!
仙城的這位城主說是無情呢還是放得下?不顧兒孫拜他,前腳後腳便走了去,臨行嘴裏還嚷嚷個不停。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在篷窗上。
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
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
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