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季裕安同時一愣，兩廂互望了一眼，小心地轉到架子後。

    出聲的人是卓越。

    我一時有些興奮，卻見季裕安從口袋裏抽出彈簧刀指向卓越。

    “喂......”卓越趕緊舉起手不動。

    我瞪大了眼睛去扯季裕安:“你幹嘛？”

    季裕安反手把我拉到身後，道:“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感染。”

    卓越忽然笑了起來，道:“那你跑到現在總應該注意到，那些東西的血是褐色的吧。”

    他說著，走上前一把抓住季裕安握刀的手在自己手上劃了一下，鮮紅的血洶涌而出。

    卓越笑著抬了抬手道:“吶吶，這樣可以了嗎？”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血珠順著卓越的手腕滑落下來，撞擊在桌上，又迸濺開來。

    季裕安放下刀，我趕緊去講臺的藥櫃裏翻繃帶。

    幫卓越清傷口的時候，記起他手臂上還有處傷口，想著要不一併處理了。

    我本身是有些擔心那傷口的，看到是普通的劃傷，便鬆了一口氣，結果一抬頭就對上了卓越笑眯眯的臉。

    他的眼睛很黑，像一汪深潭，被他看著，彷彿自個兒的心思無處躲藏，我有些心虛，為自己說著大義的話，事實上還是各種懷疑和害怕。

    卓越在我忍不住要移開目光的時候，說了一句:“謝謝。”

    我羞愧地低頭下，不敢看他，只含糊道:“沒什麼。”

    也許是嫌氣氛太過壓抑，卓越看了看窗外，撇了撇嘴道:“根據觀察，那些是喪屍沒錯，就是好像有點變異，有些會有一部分人的意識,但具體有多少意識不知道。”

    “好了。”我小心地打了個結，抬頭望見卓越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我糾結了一下，終於還是打算把知道的說出口:“那個……其實……”

    卓越突然道:“你為什麼不告訴其他人？”

    什麼？我被卓越的話弄得愣在了那裏。

    不過很快，我便反應過來他不是在和我說話。

    季裕安一臉平靜道:“早知道只會引起恐慌。”

    卓越面上少有的失去了笑容，他臉色不怎麼好，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卻是撇開了臉。

    四下又陷入沉寂。

    我回憶著他們的話，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瞬間覺得自己的嘴唇有微微顫抖。

    我緊張地扯住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問:“哎，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季裕安和卓越同時回過頭。

    我重複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關於血顏色的。”

    我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那個呆傻的男孩臉，還有他臉頰上滾落的鮮紅色的血珠，頓時全身都開始抖了起來，冷汗順著背部滑落。

    我好像，犯了個天大的錯誤。

    卓越莫名奇妙道:“是啊，怎麼了？”

    我側過頭，望向縐遲爵，大腦裡一團糟。

    季裕安皺著眉和我對視了一會，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卓越望望我又望望季裕安，更加奇怪:“怎麼了啊？”

    這大概是無法原諒的罪孽了吧。

    我蹲下身，抱住劇烈顫抖的身體。

    為什麼我一直都沒有注意？那個男生救了我，我甚至還用刀刺他。

    卓越蹲到我面前，有些著急地問:“喂，怎麼了啊？”

    我抬起頭，聲音裏帶著明顯的顫抖道:“那個男生，他不是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