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抽手出了房門。

    一樓大廳裡聚了不少人，我的出現立馬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他們紛紛轉頭看我，有憤恨的眼神，也有不懷好意的，卻沒有一道是期望看見我的。

    詩宇就在樓梯口，他見到我，冷笑:“喲，惹事精居然還有臉出現。”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青龍白虎面前問:“易水和汝荷呢？”

    兩人還沒說話，詩宇已經道:“託你的福，沒死。”

    我轉過頭，盯住詩宇。

    他嚇了一跳，繼而強裝鎮定道:“幹嘛？想殺我？”

    我笑了笑道:“知道還不閉嘴。”

    “你……”詩宇指著我嚷道:“魏雪依你別搞錯了，真以為你頂著一張小白花的臉，就可以任性妄為嗎？你知道你把我們害得有多慘……”

    “是死了你親孃嗎？”我歪頭，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的話。

    青龍有些看不下去，便出聲道:“魏雪依，講實話，大家的目標都是萬森，應該互相扶持的，你肆無忌憚不應該拖累別人，止舒的事……”

    “我也沒求他跟著啊。”我冷眼看向青龍。

    白虎脾氣比較暴躁，他捏緊了拳頭道:“魏雪依，你說話過分了，人都死了，你現在說的是什麼話？”

    我問:“你也知道人都死了，那你要我怎麼樣？一命償一命？止舒是我殺的？”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了汝荷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我渾身一顫，沒敢回頭，汝荷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本來不該是這樣的，是我硬要去醫院，才拖累了汝荷他們。

    我咬咬牙，邁步向門口走去。

    汝荷提高了些聲音道:“依依你去哪裏？”

    我停在玻璃門前，低著頭沒出聲，也不敢出聲，因為一出聲，哽咽便會止也止不住，淚水早已經像決堤的洪水，爬了滿面。

    我弄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有自責，有委屈，有害怕，五味成雜，可這樣的結果也不是我想的，為什麼要針對我？

    汝荷放緩了聲音道:“你別衝動，止舒的事沒有怪你。”

    我抬起頭，平復了一下心情道:“是我殺的。”

    身後沒有動靜。

    汝荷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道:“市**那幾個人是我殺的。”

    身後響起了小聲的議論，卻沒有人敢大聲說話。

    汝荷頓了好一會兒，才問:“為什麼？”

    我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轉過頭道:“沒有為什麼，我開心，在你們心裏，我不就是這種會裝可憐的殺人犯嘛。”

    汝荷露出了我不能懂的表情，她正想說什麼，卻有一人先插了話:“就是你！就是你殺了我哥哥，你要為他償命！”

    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推擠著撞上了玻璃門。

    玻璃門本來就沒有鎖，我這麼猛烈地撞上去，當即開了過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玻璃門在我眼前被人拉上了。

    而後不知道誰把卷簾門拉了下去。

    我愣愣地看著玻璃門上印出的狼狽影子，耳中是門內吵吵嚷嚷的雜音。

    我呆坐了有兩分鐘，才笑出聲。